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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其二、自由世界(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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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回到第二次众神集会,钟离与影切磋结束后的宴会上,洛零第一次向四神以及其他人,述说了自己心目中真正的理想未来。

    尤其是向众神解释共产主义社会的特征以及相应的概念之后,所有人(神)都被那堪称完美的理想社会所折服,为那先进的理论所震撼。

    温迪默默摇头,放下手中的酒瓶,仿佛连美酒都失去了往日的美味,“我从未想过,‘自由’竟然还有这种层面的解释,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地发展,所有机会与资源所有人平等地享有,且不存在任何其他因素的限制。这样一比,如今蒙德人所谓的自由,还真是名不副实啊。”

    “或许是这样,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促进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向这个理想的方向不断前进,令全人类得到真正的自由与解放。”

    “是啊,”听完洛零的话,温迪很快得以释然,轻抿一口苹果酒,露出爽朗的笑意,“正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理想,所以,才更值得我们不断追寻,不断努力。多么希望见到它成为现实的时候啊。”

    “嗯。”洛零点点头,坚信着那一天的到来。

    陷入长久沉默的钟离突然开口,“剥削与压迫……我所追寻的契约与公平理念,以及如今迈向人治的璃月港,本以为这是璃月迈向未来的关键一步。然而,那一片祥和、欣欣向荣的社会,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剥削与压迫……是我错了吗?”

    “……”面对钟离扪心自问的话语,洛零一时哑然,共产主义的理论对钟老爷子带来的思想冲击,的确不容小觑。

    可以想象,在共产主义理论真正问世以前,几乎没有人能意识到,被雇佣劳动本就是一种剥削与压迫。而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为他人雇佣,通过劳动赚取工资,似乎是“天经地义”之事,其中没有任何问题,自然也无法意识到自身被压迫的事实。

    哪怕钟离身为最古之神明,却也未能意识到其中的渊源与真相。

    “咳,当然不是。”回过神的洛零,连忙解释,“因为你们七神的存在,提瓦特大陆的七国,不同国度中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可以说差异极大,且不提须弥沙漠那边还有近似原始社会的野蛮风气,走向人治的璃月,姑且算是资本主义社会,相比其他国家已经算是比较进步的社会形态了。”

    讲到这里,纳西妲,影和温迪三神同时投来不善的目光,令洛零倍感心慌。

    他可完全没有贬低其他国家的意思,而无论是蒙德、稻妻还是须弥,都无法简单地用一种社会形态概括描述,主要还是神明对人类文明的影响太大了,只有璃月姑且算是比较纯粹的“资本主义社会”吧,其中也有部分社会主义的特征。

    “咳咳咳,总之,无论现在提瓦特大陆上,人类社会发展状况如何,在真正抵达共产主义社会之前,所有的剥削与压迫都是不可避免的,这绝不是某个人、或某一阶级的过错,而是文明发展中必须要经受的考验与磨砺。”

    不知道这番话能不能把这个话题暂时糊弄过去,至少,钟离那边不再将过错归咎于自身就好。

    小纳西妲食指放在嘴边,翡翠色的眼瞳中泛起求知与好奇的光芒,软糯柔和的声音悄然响起。

    “嗯~,有着如此先进且成熟的理律体系,甚至完美诠释出人类社会发展的终极形态。我很好奇,诞生出这种理论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洛零所在的世界,社会发展的现状又是如何呢?”

    纳西妲的提问,也算是问到了其余众神的心坎上,他们对洛零原先的世界同样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甚至设想着那个世界的文明何其先进发达,人类的生活又是何其美好。而对洛零前世有所了解的荧,却很清楚,那个世界肯定不会是众神预想中那样。

    “……”只见洛零脸色明显地黯淡下来,眉宇间多了几分无言的惋惜与感叹,“我所生活的世界,和提瓦特大陆相比并没有多少差别,同样存在着各式各样的剥削与压迫,纷争与杀戮,强权与暴力。甚至,某些不便言说的阴暗面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共产主义思想理论的诞生,源自两大伟人,以及那些前赴后继的无产主义者,在他们共同的实践与奋斗中得以不断完善,与时俱进。”

    “只是,哪怕无数人为这个共同的理想,付出无尽的心血与努力,距离真正的共产主义社会依旧非常遥远,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抵达。共产主义社会的确是一个理想的终极社会形态,但还有人预想过一种出现可能性极低,但却具有十足警示意味的假说——终产者假说。”

    “设想资本主义社会的贫富差距,扩大到极致之后的社会形态,资本之间的相互兼并、融合、垄断,使财富不断集中。最终,整个世界成为一个人的私有财产,整个星球的陆地、大气,海洋全都变成个人财产的一部分。世界上唯一的富人,单独享有着所有资源,而其他人连生活在这个星球之上的资格都会被无情剥夺。”

    众神听完这种假说,无不露出极其凝重的神色。

    终产社会,这与共产主义社会可谓截然相反的社会形态,虽然实际出现的可能性近乎为零,却能够给予所有人足够鲜明的警示。对于深爱着人类族群的魔神而言,这绝对不是他们希望见到的未来。

    洛零勉强地笑了笑,开始为众神打气。

    “不必担心提瓦特大陆会变成那样,毕竟,接下来世界的发展,以及人类文明的走向,正需要我们指引和改造建设,为了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最终理想,也为了彻底杜绝终产社会的任何可能,需要我们作为人类的引导者与先驱。”

    脸色忽然一暗,“话虽如此,我也只会说这些假大空的话语。事实上,我对自己能否带领这个世界走向理想的未来,其实没有多少信心。我的前世不过只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换到提瓦特大陆上,顶多算是一个拿不出几篇合格论文的难以毕业的三流学者,可能还不如他们。我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接受普通的教育,普通地成长、毕业,压根就不是什么思想家,政治家之类的伟人。”

    “对共产主义理论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无法透彻清晰地理解其中精义,只能做到最浅显层面的解读。除此之外,也完全没有管理他人的经验,更遑论治理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才能,我想多半是没有吧。”

    讲到这里,洛零自嘲地笑了笑。

    这是他第一次讲出这些,承认自己的无知与弱小,承认自己空洞且虚无的内在,远远无法与「创世神」的身份相符。归根到底,自己不过是有一个“好爹”,真实身份是虚无之主的分身,才拥有了现在的一切,倘若没有这份「血统」,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面对洛零一昧地贬低自己,荧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知不觉间握紧了小拳拳,打算动手给他来一下狠的,却被洛零突然开口打断。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需要各位的帮助!”深深地低下头,洛零向众神无比郑重的恳求,“各位治理国家的经验,管理社会的知识,以及漫长人生中积攒的阅历,都是远超我浅薄见闻的珍贵财富。我发自真心地希望,那个只存在于理想之中的社会成为现实,但仅凭我一人是远远不够的,我需要各位的知识与能力,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拜托了……”

    众神默然注视着那个真心向他们请求的男子,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正因为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他们才会相信,由他统御的世界必定能够变得更加美好吧。

    众神的答复自是不必多言,在之后的时间里,除却招待四神平时的休闲度日,每有时间便会聚在一起,共同讨论改造世界和引领人类文明的方法。

    而后,抽时间跟荧一起去了趟深渊,把空哥捉拿归案,提取出派蒙体内的法涅斯意志。

    再然后,继续召集众神讨论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最佳方案,以及种种其他需要注意的问题,最终得出了一个相对完善的方案,待一切准备就绪,真正开启了世界的重塑。

    熄灭原初永恒统辖矩阵,划分三界,重新划定提瓦特大陆的七大理律,令所有离别得以重逢。

    以上这些,却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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