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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真相与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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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初世界,禁绝领域,根源之底

    自黯淡的穹顶上垂下无数道七彩虹光,恰如神明的裙摆覆盖着眼前这方无限又逼仄的神秘空间。

    形态各异并不断变化的图案以及那未解其意的字符,首尾相连,交相呼应,共同啮合成一座瑰丽奇幻的类球体“模型”——它即代表着此方世界一切法则与存续的根源。

    此刻,零与阿卡西娅正身处巨大的“立体模型”之中,依照某种不可知的规律,不断“绘制”崭新的字符与图案,编织出全新的法理,并将其镌刻至世界根源之中。

    无声的空间波纹犹如水滴滴落在镜湖之上,掀起层层回荡的时空涟漪,悬垂而下的七彩虹光也因为空间的扰动产生物象的扭曲,一如水面上飘摇不定的倒影。

    洛零与荧的到来,打破了此方空间的沉寂与寥落,零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向阿卡西娅稍作示意,随手划破空间来到两人面前。

    “主人你既然选择带着荧来这里,也就意味着最终还是暴露了吗?”零微微叹息道。

    “嗯,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接下来就麻烦你向荧解释一下吧。”

    洛零实在不忍亲口告知荧,那毫无希望可言的黯淡未来,还是让零来揭示一切吧。

    届时,无论荧得知真相后作何反应,他都会全盘接受。

    “嗯。”读取到洛零的想法,零点点头,将未来临近的危机毫无保留地讲述出来,甚至包括此方世界,提瓦特大陆,乃至整个崩坏宇宙即将面临的最坏可能。

    听完之后,荧表现得出奇的平静,就好比路过村口,偶然听到妇女们闲聊着中午吃了什么,诸如此类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小事,流露出一种漠不关心、无动于衷的淡然与沉静,又有着出离尘世、遗世独立的漠然与孤独。

    “这样啊。”荧轻轻开口,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波澜,旋即再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倘若荧能够抓着自己的领口,狠狠地质问自己为何不提前告诉她,或者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痛骂自己一顿,也远比现在这种反应要好。

    洛零不清楚荧此刻的想法,但他可以通过彼此存在的特殊联系,感受到她的内心远不及表面上这般平静。

    她就像是一尊雕塑,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再也无法醒来的人偶,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平静,眼中闪烁的光芒似乎也逐渐隐去,犹如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洛零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从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除此之外却再也无法感触到什么。

    用足以揉碎整个世界的力量,粗暴却轻柔地将她揽进怀中,轻吻着她的额头,双手裹紧她的身躯,一脚踏破空间的壁垒,消失不见。

    零凝望着两人消失的方位,发出一声叹息,随后返回阿卡西娅的身边,继续编织着法则与“希望”。

    ……

    天空之城,观星塔顶层。

    紧紧怀抱着那个深爱的身影,下颌依靠在她的肩头,贴着她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却无法得到任何回应。

    “……”深深吐出一口浊息,将荧的身体翻转过来,直视她无光的眼瞳,如同真正的人偶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视线移动至樱粉色的唇瓣上,王子殿下的真心之吻是否能够唤醒失去了心灵的人偶少女?别开玩笑了,这才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而且,就算是接吻,也不应该是眼下这个没有丝毫反应的荧,做些如此乘人之危的事情。

    脸颊主动凑上前,像是动漫中额头紧贴额头测量体温的姿势,闭上双眼,逐渐深入意识之渊,尝试唤醒荧的意志与灵魂。

    空无的黑暗深渊,浑身散发着微芒的少女如婴孩般蜷缩着身子,陷入不愿醒来的梦境,并抗拒着一切外来之物,洛零闪烁的意识之光如浩渺宇宙中的一颗星火,释放着微弱又柔和的光辉,屡次想要接近却只会被荧抗拒的力量不断推离。

    为了不给荧的精神造成负担,反倒成为约束自身的枷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睡美人,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哪怕万千次的尝试也不过一瞬,意识的潜渊中,时间不再拘泥于一分一秒恒常不变的前进,而拥有了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的特性。

    纵使唤醒荧需要无尽的时光,做出万亿次的尝试才能成功,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只是,就这样继续尝试下去真的能够唤醒荧吗?

    不对,强行突破荧潜意识中的抗拒力量,强制唤醒她逃避的灵魂,这个方法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

    沉下心来,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与荧之间的联系,辉光的神格与荧相连,自身拟化的神格则是与辉光相连。

    隐约间仿佛看到了无数道若有似无的丝线,勾连着彼此的精神与灵魂,凭借着这份联系,洛零向荧传递了一句简单却令她无法忽视的话语。

    “还想要睡到什么时候?再不快些清醒的话,哪怕是你所期望的梦中也无法留下我的存在痕迹。”

    “呜~。”蜷缩着身体的少女,发出轻微的梦呓,原本面带微笑、恬静安闲的睡颜也变得扭曲与痛苦起来,似乎那足以令她深藏其中,不愿醒来的美梦已然化作了恐怖的梦魇。

    随着少女缓缓睁开双眼,无穷无尽的光辉彻底驱散了空无的暗渊,洛零萤火般的意识也融化辉光的海洋中,散落成一粒微尘。

    缓缓睁开双眼,见到的便是那双泛着秋水的眼眸,鼓着脸,嘟着嘴,不停小声抱怨着的荧妹。

    “坏蛋,坏蛋,坏蛋……”

    望着荧如此可爱的一面,洛零不禁轻笑出声,伸出手摩挲着荧耳畔的金色发丝,安慰道,“零只是讲述了最坏的可能,未来究竟如何谁也无法确定,我绝不会放弃任何希望,正如你一直追寻的目标,找到通向happyending的唯一可能。”

    “……”荧没有立即回复,身体前倾,脑袋贴着洛零的胸膛,手指划着圈,轻声问道,“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洛零摇摇头,“现在,只有你、我,零以及阿卡西娅四人知晓吧。”

    “去告诉他们吧,他们有知晓真相的权利。”手臂搂紧了洛零的后背,低着头,不希望洛零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嗯。”

    听从荧的建议,洛零召集了原初世界的众人,将未来可能到来的危机详细地解释一遍。

    真、奥罗巴斯、花散里以及狐斋宫,并没有表露出多少惶恐与忧虑,毕竟,他们本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存在,反倒是小派蒙被吓得不轻,荧和洛零两人一顿好哄,又拿出各种美味佳肴,才让她暂时地忽略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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