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处的花朵纹路开始发烫。
像是要从他身体中剥离出去一般。
谢然清突然被无法遏制的恐慌攫住，慌张地推开了洛汐。
急忙看向自己心口。
那朵花，还未消失。
太好了。
他和姐姐唯一的联系，还未消失。
解除契约的仪式，还未成功。
他眼底血红一片，浸着痛苦与祈求。
“——姐姐，你不要我了？”
洛汐抬手拭去唇角的湿润，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
“我只答应陪你长大，可没说要陪你一辈子呢。”
谢然清知道的。
姐姐根本不喜欢他。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被抛弃。
谢然清身子微晃，扶着墙才堪堪站稳。
脸色煞白如纸。
“姐姐是看上别人了么？是谁？季风？还是刚刚那个调酒师？”
他语气阴鸷鬼魅。
仿佛只要洛汐吐出一个肯定的词语，他就会立刻去取那人的狗命。
洛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没有谁。”
“季风只是你的好朋友罢了，那个调酒师，想要我微信，被我拒绝了。”
谢然清双眸带着浓浓的祈求。
“既然这样……姐姐就继续用我，好不好？我很乖的……”
洛汐笑得很灿烂。
“可是我腻了。”
谢然清宛如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
心脏的疼痛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吞噬。
“我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呢。”
洛汐轻盈地走到谢然清面前。
纤细柔软的手，抚上少年褪去血色的俊美面庞。
“我也挺喜欢你的，崽崽。”
“我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几年。”
“但是现在，我想过回归自由的生活了。所以——”
没等她说出告别的话语。
谢然清猛地俯身，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像是只要稍微松了手，洛汐就会瞬间从他眼前消失，怎么都找不到了似的。
他身子微微颤抖，将脸埋入洛汐馨香的颈间。
滚烫的泪滴，烫得洛汐身子一滞。
“别走，姐姐，别离开我……”
少年断断续续，沙哑的，不成话语的字句。
带着哭腔与颤音，在洛汐耳边响起。
洛汐差点就心软了。
巷口。
一道义愤填膺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混蛋，放开那个妹子！！！”
洛汐：“……？”
是一个年轻人。
他似乎有点害怕谢然清，举着个酒瓶对准他。
浑身抖得厉害，但仍强撑着骂道。
“上次你就是在这里打伤了一个男人，这次居然还对妹子下手，你你你你禽兽！！”
洛汐歪了歪头。
上次？打伤？
轻抬眼帘，瞅见。
谢然清正用无比阴鸷狠戾的眼神瞪着那人。
洛汐秀眉微蹙。
这可不是乖巧的小白兔该有的眼神啊。
谢然清意识到什么，收起戾气，回眸看向洛汐时，又恢复乖巧神色。
“姐姐，别听他乱说，他认错人了。我不打架的。”
“小姐姐！你信我！我有录像！！”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出一段录像按下播放。
手机里传出的阴冷低沉的嗓音，回荡在阴暗的巷子里。
“就凭你，还想打姐姐的主意？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