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惊讶极了，张家成没多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道：“道家之人，修些小术法狠正常，况且小少爷监视你本就是广而告之的秘密，我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但若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你。”
虽然他看上去依旧不喜欢我，不过语气已经松懈了不少，起码没有一见到我就要把我给降了那么夸张的程度。
不过张元……
我想起张元说的话，他为了给花小菊续命一直在折损自己的生气，最后甚至折了三十年阳寿这么夸张，三十岁，张元今年堪堪十九，如果他原本能活到八十岁，就说明他只剩下三十多年的寿命了。
我不仅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的问张家成道：“叔叔，折损的生气可以补充回来吗？”
张家成有些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良久后才回答：“可以，只不过没人愿意随便把自己的生气赠予他人，而且只能赠予不能索取，赠出去十年寿命也不过是给对方续命半刻钟罢了。”
那么夸张？
我心里咯噔一下，张元会不会……
直升机飞的很快，我和琉璃被放到了山神庙前，张元被带走了。
至此之后的两个月我都再没有见过他，他倒是偶尔给我打电话，嘱咐我一定一定要照顾好山神庙里的合欢树，我告诉他那树因为冬季的到来快秃了，他就威胁要把我的头发也给剃秃，只是每当我问他什么时候好之时，他都会把话题岔过去。
我不傻，我知道他肯定是出事了，只是一直不敢去找他去见他。
直到十一月初那日，我原本想给他打个电话问好，电话接通后对面依旧是他漫不经心还带点笑意的声音：“喂，想小爷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开门见山的问道，“还有两个月就要下雪了，到时候你不回来看你的树了？还有你门前那个小树苗蔫了，怎么浇水都没用，最近来订棺材的人一直找我问你，好奇你去哪了，你……”
“好好，嗯，知道了，对了……咳咳咳！”
张元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我顿时慌了神：“张元？张元你没事吧！”
他没有搭理我，而是迅速挂断了电话。
心里的担心从来没有这么的成倍放大过，我来不及思考，转头给琉璃披上外套拉着她就往山下跑。
之前张家成给我留了歌地址，告诉我要是想见张元只要去找他就好了。
我带着琉璃一路打车过去，那是市中心的富人区，小区里满是精致又奢华的别墅。
这时我哪里还顾得上惊叹欣赏，招到地址上的门牌号，站在大门前急促的按着门铃，心里期盼着快点。
之前我就有忧虑，万一张元他倒霉只有五十年寿命怎么办？那岂不是直接就要死了？虽然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但我还是一直忧虑无比。
怎么没人开门啊……
我焦急的在华贵的大门前踱步，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才慢悠悠的传来了脚步声：“谁啊。”
我又惊又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铁门后面那张熟悉的脸。
陈……陈朔？怎么是他？
不仅是我，陈朔也傻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嗤笑着对我道：“呦，怎么回事？这不是老熟人吗？怎么来这里敲门了？不怕我把你……”
“张家成在哪。”我冷眼看过去，“我找他有急事。”
陈朔故意耸肩做出无辜的模样道：“我也不知道呢，师叔他可能去本家了吧，怎么，你个至煞……”
我懒得听他废话，一见到他我的坏脾气就压抑不住的往外冒，我转身准备带走琉璃，可这时身后又传来陈朔故意拖长尾音的话：“不会是为了小少爷的事吧，那可不好了，小少爷据说已经油尽灯枯了。”
“怎么可能？”我心里慌乱无比，回头反驳，“张元他气运旺的很，怎么会……”
“你自己去问。”陈朔笑的得意，“谁不知道小少爷曾经为了他那个妖精女友已经损了五十年阳寿？”
为了小花？对……张元说过当是神树要死了，他用尽一切才保住她，难道就是分给了小花他的生气。
见我惊慌，陈朔故意道：“哎呀呀，这么可怜啊，要看着直接的朋友活生生老死……真是的，明明才二十岁，不过正道也是的，为啥非要那么严格呢，明明去杀人夺气运就好了啊，不仅能增生气，甚至人的三魂对修炼也是大有好处……”
“闭嘴吧。”
我冷声撂下一句慌乱的转身便走。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杀人夺气运，真的有用吗？如果张元真的要死的话……
我扭头看了一眼琉璃道：“你……会夺气运吗？我想救张元。”
琉璃皱着眉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道：“可以救。”
可以救那就是会夺气运了？
我心脏狂跳，不断的在心底安慰自己，找个业障深重且被煞气缠身的去夺，这样不算是做坏事……不算吧……
为了救人，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挥刀山神庙后，我立刻宣布不再接订单，一个月后再详谈，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和琉璃一起下山寻猎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离开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主殿的神女像似乎在默默流着泪，再看过去得时候便寿命都没有了。
身上的钱也积攒了些，我和琉璃在市里转了很久很久，最后把目光锁定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上。
那男人味注意他很久了，他每天都会买一塑料袋啤酒回家喝，看着一副与世无争的乐呵模样，可他身上的煞气却格外重，偶尔还能看到他身边飘浮着淡淡的黑影，那时还没成型得邪祟，
这样应该可以说明他是被邪祟缠身的恶人了吧。
我自己安慰着自己，又悄无声息的下拉帽檐，带着琉璃默默的跟上男人。
看着男人哼着小曲的逍遥背影，我满脑子都是：杀了他……夺了他的气运给张元，这样业障不用张元来背，他也不会死了，杀了他吧，只是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