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头发丝凌乱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看上去老态龙钟好似八九十岁一般。
但我记得她眼皮上被缝过的痕迹，这是……那个从地里爬出来的女孩！
可她怎么变得这么老了？再联想到那条年轻的胳膊……难道那个老太太吸收了女孩的青春，所以女孩才会瞬间变得那么老？
我真的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给了琉璃一个眼神，迅速让她带着我离开这里，连夜赶回山神庙。
“张元！”
我一瘸一拐的冲进后院去敲门，“我今天……”
张元还没睡觉，他屋子装修的格外豪华，此时他正抱着一个盆栽坐在地毯上，手里还拿着最新款的诺基亚：“哦，正好，我们木匠师傅来了，你跟他亲自说吧。”
话语间，张元就把手机扔给了我。
我还有点惊魂未定，下意识的放到耳边道：“喂您好……”
“小伙子啊。”
那声音低哑阴沉，正是下午那个老太太的声音！
我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出，老太太还在笑呵呵的道：“你做的棺材很好啊，我老了腿脚不利落，可以再订一个吗？我会给你钱的。”
还订？难不成她还要再杀人？
我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行。
正犹豫着，张元已经一脸莫名其妙的高声替我回答了：“好啊，还是上一个的要求吗？一星期后就给你送过去。”
“好。”老太太笑呵呵的挂了电话。
我一肚子委屈和害怕都憋了回去，张元还纳闷的看着我：“干什么？你多做棺材多攒阴德啊，怎么了？一脸不情愿。”
“那老太太……”
“回去吧回去吧。”
也不知道张元今天怎么这么不耐烦，直接摆手赶人，“我还要跟小花相处呢。”
我撇了一眼他抱着的盆栽，好像真的是合欢树苗，行吧……那就不能再打扰他了。
我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咬咬牙自己硬着头皮回屋睡觉。
琉璃也跟了上来。
见我坐在床边，她自己就去搬了个板凳坐在我面前背对着我道：“睡觉。”
这是让我梳头发吗？之前她还没有心智的时候，我每天睡觉前都会帮她把头发编起来不至于那么碍事，没想到她现在还保留了这个习惯。
只是我今天实在是没有太多心情，草草编完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元给我留了张字条说有事，人又不见了影子，还嘱咐我尽快把棺材做好。
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那老太太可能是个邪祟啊！还是害人的邪祟！
我要是给邪祟做棺材不就是为虎作伥吗？但张元那么厉害的人都没有看出来异常……莫非真的没事？
犹豫着，我硬着头皮把棺材做好，再度来到了熟悉的小路前。
司机不愿意久留，琉璃刚把棺材抱下来，司机就一脚油门跑没影了，我也不好说他什么，叹了口气对琉璃道：“走吧。”
琉璃抬着头似乎在看天上的鸟雀，听到我喊她，她才推着手推车快步跟了过来。
上次没有怎么觉得，这次走在小路上怎么着都觉得诡异，无论是两旁紧闭的大门，还是门上绿色紫色的门联，又或者是手推车前进发出的“吱吱呀呀”声响，都叫我头皮发麻。
又到了院门前，我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喊：“来送货了！”
堂屋的门缓缓打开，那个老太太又佝偻着身子柱着拐杖慢慢上前，她还是掏出了几块银元，这次我不要她依旧坚持塞了过来。
我捧着银元丢了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本以为我可以走了，但是老太太就好像突然注意到还有琉璃这个人一样，缓缓走到她面前，尽力抬头看着琉璃，嘴里感慨着：“真漂亮啊，尤其是那双灰色的眼睛……”
我第一次看清老太太的长相，老太太鼻梁格外高挺，眼窝深深的凹进去，就算脸上的皮肤格外松弛又遍布老年斑，但依然可以看出来她的脸型小巧，下巴又尖又翘，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吧。
再美她也是个可能害人的老妖婆！
我迅速挡在琉璃面前道：“老太太，我们要走了。”
“留下喝茶吧，那么远多辛苦。”
不等我拒绝，琉璃突然开口道：“好。”
你答应做什么？
我用眼神怒视她。
琉璃一脸无辜的看我，似乎不解我为什么生气。
老太太格外开心，笑呵呵的转身回去：“走吧，来喝些茶……多少喝点。”
琉璃真的就是个完全心智不成熟的小孩，甚至很开心的跟了上去，看来我回去有必要教教她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陌生鬼也不行。
事已至此，我除了进去已经无路可走。
只能在老太太的热情款待之下坐到了门口的小板凳上等着喝茶。
琉璃心情不错，抬着头往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是心情非常复杂，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屋里。
这里的布局和昨天一模一样，一旁还是摆着那个躺在草席上的人，应该是死人，裤子下露出来的脚踝用麻绳绑着，皮肤是死气沉沉的铁青色，估计也刚死不久吧。
我不敢多看，总觉得下一秒那尸体就会突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吓我一大跳。
“茶来了。”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端着托盘进来。
托盘上是两个老旧的陶瓷杯，上面的图案似乎被有意刮花了一样，我接过茶杯，里面泡着淡红色液体，闻着倒是有一股很香的茶味，就是这颜色……
“红茶。”
老太太乐呵呵的，“尝尝吧，很好喝，尝尝吧。”
我不想喝，一旁的琉璃想也不想就一饮而尽。
她都喝了……难道没事？
我已经习惯了依赖琉璃判断吉凶，看她喝了，我也一咬牙端起茶杯准备抿上一口。
就在我准备喝下茶水的时候。
“砰咚！”
又是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响，我猛的看过去，就见院中又钻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满是血污的女孩。
她同样拼命用手抓挠着地面，拖着半截裸露内脏的身子往外想爬出去。
“又不乖了。”
老太太轻叹一口气，慢悠悠的拄着拐杖上前。
只见她抬手。
“噗呲！”
拐杖末端直接扎穿了女孩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