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儿吗？”
店老板停下了剁肉，冷眼看向我。
“哦，没事儿了！那个……你这里怎么这么多猪啊？天气这么热，这些猪不会坏吗？”
“不会！它们都是鲜肉！”
鲜肉？
怪不得还会滴血。
“可是这么多的猪，一天你也卖不完啊？没有冷库吗？”
“与你无关！”
店老板似乎终于被我惹毛了，语气是越来越强硬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唉……好人不好做啊！算了，结账吧！再把我没吃的包子和汤打包一下！”
“不能打包！要么吃完，要么……”
“要么怎样？”
我笑着问道。
“要么当猪！”
店老板厉声道。
当猪？
听这家伙亲口所说，我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大堂的墙壁上，画着一个个缺胳膊少腿的小人儿，这后厨中挂着一头头缺胳膊少腿的猪，这真的只是巧合？
不，这是真相！
人就是猪，猪就是人！
所以也就是说，这里挂着的一头头猪，其实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在苏钰儿的“梦境”里，我已经见识了“造畜之术”，既然人可以变成羊，那自然也能变成猪。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一只恶鬼怎么会精通造畜之术呢？
这只恶鬼，真的是我要找的叶大春？
可如果他不是叶大春，那他是谁？
我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店老板来，这家伙个头不高，虽有个臃肿的大肚子，可人很瘦，尤其是他的脸和一双手，谈不上皮包骨头，却也没有几两肉，眼窝深陷，印堂发黑，就像是个瘾君子似的。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有被附身的必要吗？
我依稀记得当日在荒村外的破庙里，当时那连体厉鬼就曾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但我的样貌和体格，与面前的家伙可是天壤之别。
要选择肉身，怎么也该选个更好的身体吧？
除非……他已经习惯了这具身体，或者，这身体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想到此处，我决定不再演下去。
捉鬼固然重要，可与救人相比，捉鬼又算得了什么。
“慧眼，开！”
“开”字刚落，我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团团红色的气息，果不其然，那些猪都是活的，而且很可能是一个个活着的人。
我再看向店老板，可这一看之下，我却顿时心头一颤。
不对！
这家伙的身上没有鬼，他……
竟然是人！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哈哈……哈哈……终于露出马脚了吗？小小的灵捕，竟敢来找我的晦气。那就留下来，当猪吧！”
此言一出，那店老板猛地向我扑了过来。
有所察觉，我赶忙睁开双眼，同时横臂在前。
“鬼将何在？”
红光一闪，苏钰儿瞬间从金刚镯内冲出，直接拦在了我的身前。
店老板显然没有料到我有厉鬼级别的鬼将，吓得立刻向后退开。
我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说，你是何人？叶大春在哪儿？”
“叶大春？什么叶大春？我不认识啊！”
店老板竟然矢口否认，这足以说明，我找错了对象。
“那你是谁？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狠狠地道。
可以想象得出，这家伙将人变成猪，所卖的肉包子馅料很可能就是白肉，对于这样一个人面恶魔，我犯不着手下留情，就算今天让苏钰儿杀了他，那也是为民除害。
“我……我叫孔贵！”
“孔贵？你从哪儿学到的造畜之术？”
“在……在一本古书上，我可以……可以拿给你看！”
在古书上？
真有这样的古书？
“拿来！”
“在……在这儿！”
孔贵一边颤声说道，一边从砧板下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本旧书来。
“给你！”
不等我开口，他竟直接将旧书丢了过来。
防止有诈，苏钰儿抢先一步接在了手中。
可她翻开这么一看，旧书之中竟然一片空白！
“大人，什么都没有！”
嗯？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刚要向那孔贵质问。
岂料就在这时，端着旧书的苏钰儿竟突然痛苦地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
我一看，顿时心头一颤。
“钰儿，你怎么了？钰儿……”
“书里……书里有古怪。啊……啊……”
书里有古怪？
难道……
我再看向孔贵，那家伙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纯阳粉的滋味如何？哈哈……哈哈……厉鬼鬼将，真是了不起。可你没有了这只厉鬼，你还靠什么跟我斗？乖乖给我当猪吧！我一定把你做成最美味的包子，哈哈……哈哈……”
纯阳粉？
我并不没有听过这种东西，不过看苏钰儿痛苦的样子，很显然此物对鬼怪大有伤害。
这个孔贵到底是什么人？
他不仅精通造畜之术，竟然还有本事对付鬼，他的身份似乎很不简单。
“孔贵，你是四门八脉的人？”
除了四门八脉，我真想不到还有哪些人能有这种歹毒的手段。
“四门八脉？哈哈……当年我确实是四门八脉的弟子，但现在，我只是一个包子铺的小老板！我只想包包子，让所有人都尝到，我亲手包的包子。哈哈……”
听这家伙的话，显然不只是狂热那么简单，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
不过他也承认了他出自“四门八脉”的事实，由此可见，“造畜之术”很可能就出自“四门八脉”，百年前害死苏钰儿一家的罪魁祸首，搞不好就是“四门八脉”的人。
既然如此，此人绝不能留。
留下他，不知还会害死多少人！
我终于下了狠心，杀一恶贼而救万人，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孔贵，你恶贯满盈，滥杀无辜，今天，我饶不得你！”
“饶不得我？没有这厉鬼鬼将，你靠什么与我斗？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最得意的本事可不是造畜之术，而是……鬼术！”
鬼术？
听闻此言，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什么术法？难道这家伙会变成鬼不成？
不，应该不是。
活人怎么可能会变成鬼？
但就在我满是疑惑之际，这个孔贵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只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