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巍：“？”
酒醉的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乎是觉得冷，他往后缩了缩。
“……好困。”姜珞打了个哈欠道，“想回去睡觉了。”
“二哥，你也早点回去睡啊。”
姜巍倒是没有一点要拦着他的意思，他定定看着他道，“行。”
晕晕乎乎的姜珞自己都不太相信，他抬着坨红的脸，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不太确定地道，“真的？”
“真的。”
姜珞有点想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果然，下一秒姜巍便云淡风轻道，“姜珞。”
他的声音夹杂在风中，带着些许凉意。
姜珞忍不住抖了一下。
“下次，再让我撞见你喝酒，你，就这辈子别想着离开皇子府了。”
姜珞睁大眼睛。
酒都不让喝，这人还讲不讲道理啊。
“二哥，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吧？”姜珞酒劲儿上头，平时不敢说的话也张口就来，“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回头要告诉迟迟！”
“去吧。”姜巍神色不变，一点也没有被威胁到。
姜珞被两个人扶着，但看起来还是有些摇摇晃晃的，“二哥，你不能这样。”
“太医说不能喝酒，那都是好多年的事情了，你不能拿好多年的事情说事，这样不好，很不好。”
虽然醉了，但口齿还是清晰的。
酒量不错。
“我都已经上过一次战场了，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姜珞越说越觉得有底气，声音也微微大了一些，“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不能喝酒那是从前，不是现在。”
姜巍：“抬进去。”
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情面。
姜珞一遍挣扎一遍道，“二哥，你不能连讲道理都不让人讲，你太过分了，我要告诉迟迟，你对弟弟太苛刻了……”
姜珞的人完全不敢忤逆姜巍，直接将人架走了。
“殿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咱们先回去，先回去。”
“殿下，先回去睡吧，等您明日清醒了再同魏王殿下说。”
“……”
姜巍看着姜珞被架进去后，才轻嗤了一声道，“才回来几日，又全都回去了，招猫逗狗，花天酒地。”
他身旁的人低下头，斟酌了一下措辞道，“应该是恭阳伯搬迁，所以五殿下高兴，才多喝了两杯。”
姜巍转过头来看他，无形的压迫力在周围四散开来。
下属立刻闭了嘴。
“他那是多喝了两杯吗？”姜巍道，“多喝了两坛差不多。”
下属低着头不敢说话，好在面前的人并没有深究的打算，直接转了身，“迎北齐的事情只能明日来说了。”
-
第二日一早，姜珞还没睡醒，姜巍便已经坐在了五皇子府的大厅里，合上了茶。
姜珞是被下人急匆匆叫醒的。
他头发乱糟糟地坐在来，眼睛都是糊的，顶着一头乱发道，“二哥来了？”
“这么早？”
姜珞抓了抓头发，顿时就清醒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裳，跑去了大厅。
姜巍茶都喝了三壶了，他穿着玄色的武袍，露出一小截雪白的领口，墨发高高束着，头也不抬地倒茶，“醒了。”
姜珞差点绊倒在大厅门口。
“醒得挺早。”
依旧没有抬头，语调依旧平平淡淡。
姜珞一把扶住了门框，努力保持住了平衡，绷着脸道，“嗯，还行。”
姜巍抬起眼睛，黑漆漆的眼眸望了过来。
姜珞：“……”
他顶着姜巍的目光，规规矩矩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姜巍完全没有要算旧账的打算，姜珞一坐下，他便说起了迎北齐的事。
从前若是北齐要来人，根本不用姜巍来筹备这件事。
但现在不同了。
北齐现在不仅扩大了疆土，而且还是皇帝亲自来。
自然是要派人好好迎接的。
姜巍的人递上了一份名单，是准备迎接北齐来客的官员名单。
姜珞翻看了一下，“……云都统……”
他看着名单上云潇的名字，开始走神，云潇是女子啊。
她穿女装是什么样子呢……
姜巍抬起眼睛扫了他一眼。
姜珞觉得脊背好像凉了一下，顿时回了神，“我觉得可以。”
“这份名单。”他又补了一句。
在姜巍的目光下，他有些心虚似的，张了张口，又道，“该有的人都有，显得我们挺重视。”
姜珞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好在姜巍只是眼神可怕，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低下头道，“继续。”
姜珞抿了抿唇，他从前从未做过这种事情，什么都不懂，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
他一边看一边小声嘀咕道，“这些事情不是应该礼部的人去做吗，为什么要让我看啊……”
“难道让你一天只知招猫逗狗，吃喝玩乐？”姜巍端起茶盏，掀起眼皮道。
“招猫逗狗怎么了，又不是谁都能被猫猫狗狗喜欢……”姜珞继续小声嘀咕，说着说着，他便抬起眼睛，对上姜巍沉沉的目光，忽然软了下去，“我错了。”
“继续看。”
“……好的。”
姜珞看到的名单其实已经是礼部准备过、姜巍又修正过的，基本没什么问题。
给他看仿佛就是为了走了过场。
“没什么问题。”姜珞合上手上的册子，看向姜巍，小心翼翼道。
“再看看，”姜巍头也不抬，“吃喝玩乐你最在行，北齐的人来了，只让人规规矩矩住着？”
“啊！”姜珞又重新打开了那份册子，“好，我仔细看看！”
说到吃喝玩乐，他顿时来了精神，开始看着册子上面的内容认真提议。
姜巍也终于认真了几分，同他讨论了起来。
吃喝玩乐的事情姜珞确实在行，很快便将此事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件事算是彻底定了下来，只待北齐来客抵达。
-
十日后，北齐大队浩浩荡荡出现。
姜盛、姜巍等人带着大晋的官员们在衍都城门口迎接。
姜珞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站在人群中小声道，“好多人啊……”
姜璃也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长队，点头道，“确实，人很多，东西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