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此话何意！”水云英双眼瞪得老大。
齐翩翩组织好语言：“师姐，刚才你去告知师父我醒转过来，师父可有什么怪异举动？”
水云英蹙眉回忆：“并没有。师父知道之后，就遣散了正在议事的弟子，第一时间过来看你...”
说到这里，她猛地抬头，与齐翩翩对视。
齐翩翩点头：“师父虽然第一时间过来，面上却并没有焦急之色，可对？”
水云英点头。
烈阳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奇怪的。师父一直是稳重的性子啊。”
还不等齐翩翩给他解惑，水云英先回答：“师父性格确实稳重。可你何时见师父与小师妹的事情稳重过？师父一直将翩翩当亲女。之前她昏死的时候，更是急的不行。赶回来的一个月，师父恨不得天天守在翩翩身边。可后来这两月，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师弟觉得，此事正常吗？”
烈阳迟疑了一下：“可能是师父觉得小师妹没有危险了，门派中事物又多，这才来的少了？”
水云英摇头：“不，如今宗门内并无大事。琐碎之事都有长老们和我从旁协助。哪里还需要师父操心。而且，自两月前，师父隐隐有将诸事重揽于手的意思。依照师父的性格，断不会如此。”
她细细回想这两月来师父的言行举止：“之前我还没有多想，只以为师父是怕我担心小师妹，这才将事情揽过去，好让我有时间照顾小师妹。可这根本不对！”
她说的有些激动：“依照师父的性子，她肯定会亲自照看师妹的！”
烈阳还是迟疑，他因为是男子，又有不短的时间在宗门外，并不了解近几年师父的情况。
听到水云英说了这些，还是不敢相信。
“那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齐翩翩眼中带着冷意：“师父刚才见我醒来，眼中并没有多少关切之意，浅浅几句话。却摸了我的脸。”
烈阳歪着脑袋，表示自己的不解。
“师父虽然从来都对我疼爱有加，从小到大，却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举动在寻常人看来是关爱徒弟的正常表现，很合理，却不是师父会做出的。”
齐翩翩冷静的分析：“师父，可能不是师父。”
“怎么可能！”烈阳瞬间炸毛，满眼的不可置信。
水云英眉头皱的更紧，不发一言。
齐翩翩看着两人的神色：“师兄师姐。此事非同小可。你们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去试探，一切等我好了再谈。只是师姐。”
她看向水云英：“师父若是再要插手你所管理的事物，还是能避就避吧。”
看水云英点头应下，这才看向烈阳。
烈阳反应过来：“师妹，我这人向来藏不住什么秘密。要不然，我还是去领取一些宗门任务，下山去吧。”
齐翩翩点头：“如此也好。师兄下山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如今的身体情况，大概半月就可痊愈。到时，我和师姐自会寻你。”
烈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小时候在宗门内长大，与表面谦逊的伍贤并不亲近，爱哭怯懦的五师妹更是离得远远的，二师姐性格古板，他也不喜。四师弟在的时间太短，压根没培养出感情来，就已经被伍贤拉去挡枪，身死道消了。
只有这个小师妹，自有一股活泼机灵，很合他的胃口，从小就喜欢逗她。
也在相处的点点滴滴中，发觉小师妹并不寻常。
他虽然也敬重师父，可如果两者选择信其一，他更愿意相信从小看着长大，为了天下舍身引诱大妖，为了清玄门差点爆体而亡的小师妹。
他知道自己不善隐瞒，只能以此方法，保证自己不露馅，拖了小师妹的后腿。
他其实想的也很明白，如果此事是真，那他此时的选择就没有错。
若为假，那更好。就是误会一场。
以小师妹和二师姐的聪慧，必不会暴露，他就权当自己真的就是下山做个任务。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堆灵果：“小师妹，这些都是为兄在山下时偶尔搜集到的灵果。咱们清玄门向来不讲究吃食，所以也没人特意搜罗。这可都是师兄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可要慢慢吃，好好尝尝师兄的这份心意。”
齐翩翩点头：“好！师兄搜罗来的，必定是极好的。”
烈阳咧开嘴勉强笑了笑：“行。那师妹好好休息。我这就下山去了。”
齐翩翩和水云英都知道他在强颜欢笑：“好，师兄，注意安全。”
烈阳点点头，也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去。
剩余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即便水云英刚才表现的多么淡定与肯定，此时只有两人时，还是迟疑了。
“翩翩，你说，师父到底...”
齐翩翩将大聪明召唤了出来：“大聪明。”
大聪明凭空出现，明显吓了水云英一大跳。
“师妹，你这宠物灵兽，怎么会！”
齐翩翩眸中带笑：“师姐是好奇，它为何会凭空出现？”
水云英不答，却也正是有此疑问。
齐翩翩决定，与她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她目光如炬，定定的看着水云英，口中说出的话，却是让水云英汗毛倒立。
“师姐，重生之后，是否觉得上一世恍若梦境？”
水云英猛地倒退数步，满眼的不可思议与警惕。
下一秒，像是知道自己的动作过于明显，不再辩解。
只是说话时，带上了质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齐翩翩身体动弹不得，嘴角却带着笑：“师姐，你怕是忘了。我刚刚被师父抱回宗门时，你可是差点将我捂死。还将重生之事，与我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儿说了个透彻。”
“你！你居然记得？”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在襁褓中的齐翩翩居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
那她是否存了报复自己的念头？刚刚升起疑惑，却又自我否定。
应当不是的，否则，这么些年来，她早不知死在齐翩翩手中多少次了，更何况，她还救过她。
齐翩翩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脸色，并没有出声，只等她默默消化。
过了好半天，水云英才再次恢复平常神色。
“师妹为何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