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国公眸色大变，“子怀，你的意思是……”
慕子怀打断话，“慕叔，此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慕国公面色凝重点了点，“是。”
“走了。”慕子怀转身离开，背对着慕国公摆了摆手，“慕叔不必相送。”
慕国公立在原地，静看着慕子怀背影，久久没回过神来。
半晌之后。
慕国公出声，“杜管家！杜管家！”
没一会儿。
一道身影急奔到他面前。
杜管家恭敬道，“老爷有何吩咐？”
“把子期叫过来。”
杜管家微愣，随后道，“老爷，这会儿夜深，二少爷怕已经歇下了。”
“哼。”慕国公冷哼一声，“他大哥刚从我这儿离开，还要回军营去。”
“他倒好，这会儿就上床休息了。”
杜管家低垂着头，不敢作声。
慕国公扫了一眼杜管家，“你过去看看，睡着了也要拽起来，让他过来。”
“是。”
……
……
复州。
徐王住处。
房内灯火摇曳。
徐王睡得并不太安稳，梦里京中派兵过来，大兵压境。
将整个复州城包围在其中，他也被困在城内，如野兽困笼，无法逃脱。
城破。
官兵入城。
他想逃，四面八方都是官兵，逃不了！
一身穿盔甲的男子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这男人模样，徐王脸色煞白，浑身一僵。
出现这人，眉目之间，竟与过世的父皇有几分相似！
这！
震惊之余。
那男子提剑而来，与他缠斗。
男子功夫在他之上，他渐落下风，眼看着要败了。
破空之音传来。
他迅速回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从他胸腔穿过。
徐王猛然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沈月！
他心中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一个堂堂王爷居然死在了一个娘们手里。
眼前一番天旋地转。
他身子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那一瞬间，他还看到眉眼之间有些与父皇相似的那男子缓缓举起了手中长剑。
银光一晃！
睡梦中的徐王猛地睁开了眼，倏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慌乱之下。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
还好，还好！
脖子还在，脑袋也还在。
都是梦。
都是梦。
徐王喘着粗气，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暗示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他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抬起头，环视屋子里一圈。
不知是不是梦境太过于真实，一时半会儿他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过了一盏茶。
徐王弄清楚了，刚才那会儿是在做梦，假的。
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复州城没被围，一切都没发生。
虽说一切都没发生，但这个梦……不太对。
他当初从徐州起义，一路快要杀到京城，都没做过这种梦。
当初做的梦都是他坐上了京城里那个最高的位置，一呼百应，百官朝拜！
没梦到过他兵败，被斩首什么。
不对！
这个梦很不对，难道说是不详的征兆？
梦里那个像父皇的男子是谁？
父皇就两子，他和京城那位。
其余都是女儿。
还有沈月那一箭！
沈月！
老天给的启示？沈月不除，他最后会死在沈月手里？
一时之间。
徐王脑袋里充斥了无数个问题，心里也闷得发慌。
他起身下床，连鞋都没穿，光脚踩在地面之上，疾步到房门处。
拉开插销。
双手各自握住房门两侧，猛地将房门拉开。
寒风扑面而来。
徐王后背一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脑中那胡乱的思绪似乎也随着这一个寒颤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廊上挂着的灯笼亮着灯火，风吹动下，灯火摇曳，忽明忽暗。
徐王立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冷的他回神过来，抬手将房门关上，赤脚返身回去，躺回到床上，看着屋顶，毫无睡意。
睡不着。
徐王又起身，取了外衣披风，披上，走到一旁的书桌前。
准备磨墨写字，静心。
刚坐下。
徐王看到桌上压着一张纸。
纸折叠了一层，在烛火的照耀下，隐约可见上面有字。
徐王眉头一拧，抬手从一旁笔筒里抽了一支毛笔出来。
借用毛笔将合着的纸张挑开。
纸张展开，上面所写的字直直撞入徐王眼帘。
徐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陌生字迹。
且写字的手法有点像鞑子？
鞭挞？
鞑子？
徐王眸色一变，持着毛笔的手倏地用力，
“啪嗒”
毛病应声折断成两截。
徐王紧握着断笔，面色紧绷，双眸之中尽是阴鸷。
什么时候，他身边连鞑子的细作都有了？
心中恶气横生。
徐王一把抓住那张纸，握在手中，再展开，纸张化为碎屑掉落在书桌之上。
一阵风吹来，纸屑随风而去。
徐王手执断笔，静坐在那里，一坐坐到了天亮。
直至杜一敲门。
徐王回神，冷吐出一字，“进。”
房门推开，脚步声传来。
徐王转头看去。
杜一进屋见自家王爷一大清早坐在书桌前，愣了一下，张口正准备说什么，见王爷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对上。
杜一对上徐王那双通红布满血丝双眼，面色一变。
他话脱口而出，“王爷，您昨晚没休息？”
徐王对着杜一视线，张了张口，显然要说什么。
忽地。
徐王眼前一黑，瘫软在凳子上。
杜一瞳孔一缩，飞奔过去，“王爷！王爷！”
闪身过去。
见徐王双目紧闭。
杜一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伸出手拍了拍徐王肩头，“王爷，王爷，你醒醒！王爷您可不能吓属下！”
杜一边喊着，边用手拍着王爷。
徐王毫无反应。
杜一瞧着情况不对，弯腰下去，寻思着先把徐王从凳子上抱到床上去。
抱时。
他手无意中碰到了徐王手。
这一碰发现徐王手是冷的！冰冷！
一丝不好预感浮杜一心头，他赶忙摸了下徐王另外一只手。
还是冻的！
这这这……
杜一眼露惊恐，小腿发软，差点没直接跪下去。
他脸色煞白，颤颤伸出手，手伸到徐王鼻下。
去探徐王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