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寒，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林曼妮的声音有些颤抖。
“听不懂吗？”顾夜寒平静地说道：“那我说的更清楚一些。你现在的把戏，和六年前，又有什么差别呢？”
嗯？
唐甜忍不住看了一眼顾夜寒。
林曼妮的瞳孔凝缩，脸上露出了一个惊骇的表情。
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还是不由发着颤：“夜寒，你……你在说什么呀？六年前，是唐甜故意刺伤了我呀。你都忘了吗？是不是，是不是这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黑白颠倒的话。你不能相信她啊。”
唐甜挑了挑眉。
她倒是真的提了一嘴。
但是，她不觉得顾夜寒对她会有这样的信任。
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
顾夜寒的声音平静：“曼妮，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其实，那个客厅，除了明面上的摄像头，还有很多隐形摄像头。”
林曼妮浑身一颤，这……这是什么意思。
顾夜寒继续说道：“一开始，我的确是被瞒了过去，后来，我意外查看了一下摄像头，才发现了真相。曼妮，从始至终，都是你自己划破了自己的手。”
顾夜寒的声音太平静。
林曼妮一瞬间，如坠冰窖。
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他怎么可能早就知道。
林曼妮不愿意相信。
可她突然想起，顾夜寒就是在唐甜离开后不久，就慢慢对她冷淡了下来。
难道，这是因为，顾夜寒看了监控，发现了真相？
难怪顾夜寒这些年，对她越来越不上心。
原来竟是如此！
唐甜！这个女人就连已经离开了，也要连累她！
林曼妮死死咬住牙，声音哀戚：“夜寒，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段时间，她一直纠缠你，我实在受不了，这才想出了这种办法。你是我的男朋友，是她不该一直缠着你。我只是反击而已啊。”
林曼妮……就这么承认了。
顾夜寒垂眸，心底泛起莫名的滋味。
那个地方是死角，也根本没有隐形摄像头。
他只是故意想要诈一诈林曼妮，可她……竟就这么承认了！
他相处了六年的女人，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些模糊的美好，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还是从一开会，他就是在自欺欺人。
“夜寒，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我。”林曼妮绝望地哀求着：“下一次，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顾夜寒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他似乎，要把这个女人，深深地记在脑海中。
“夜寒……”林曼妮被他看的，莫名有些害怕了起来。
顾夜寒平静地说道：“曼妮，有些错误，不该让我原谅你。你要恳求原谅的，是被你伤害过的人。”
林曼妮死死咬住唇，忍不住看了一眼唐甜。
要她跟唐甜道歉？
做梦！
唐甜冷笑了一声：“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稀罕你的道歉。”
她要的，可不是什么廉价的道歉。
欠下多少，就要偿还多少。
一声对不起，这可远远不够！
林曼妮有些绷不住情绪，她的声音，猛然尖锐了起来：“所以呢，你们现在，是都要看着我死吗？你们要当杀人凶手吗？”
生死面前，林曼妮终究是无法再阴藏。
顾夜寒看着她的狰狞，听着她的尖叫，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不用再纠结！血液调到了！”医生突然欣喜地进来报喜。
这种稀有血液，一般很少有库存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这么幸运。
她……有救了？林曼妮的情绪瞬间稳定了下来，她努力控制了一下表情：“夜寒，刚刚我……”
顾夜寒点了点头，直接走了出去。
林曼妮不由一阵恐惧。
顾夜寒……是不是再也不会要她了？
急救室外。
顾夜寒和唐甜，没有急着离开。
唐甜看了他一眼：“真的有隐形摄像头？”
顾夜寒摇了摇头：“只是诈一下她。”
唐甜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不过，你突然脑子变正常了，我一时倒还有些不适应。”
无视了她的吐槽，顾夜寒的声音微沉：“六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林曼妮的道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同样不需要。”唐甜的目光嘲讽：“只当我当初，自己看错了人。”
当初看错了人。
所以，当初，她真的是爱过他。
顾夜寒的心跳，骤然加快了起来。
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然问道：“我们当时，除了同样都认识林曼妮，还有什么其他联系吗？”
孩子总不会凭空变出来。
顾夜寒实在很好奇，他和唐甜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唐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其他联系。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
他不想认的过往，她也没必要记着。
就当那一切，都不存在。
没有任何其他联系？
顾夜寒很想问问，那唐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他忍了忍，没有问出口。
“唐甜。”顾夜寒揉了揉太阳穴：“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我们两个，没有好好说话的必要。”唐甜面无表情。
顾夜寒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种问法：“惊鸿，的确是你的作品？你在创作的时候，林曼妮是不是也在？”
唐甜翻了个白眼：“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那个手残真爱的？要不是我当初根本没想着防着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她偷走！”
顾夜寒抿了抿唇。
不对。
真的很不对。
他的记忆，的确是没有恢复，但时不时，总是会有一些记忆碎片。
那些模糊的画面里，有很多他们一起讨论惊鸿的画面。
隐隐的，他还能看见少女突破一个难关时，那欣喜若狂的样子。
这一切，难道都是演戏？
林曼妮从唐甜那里偷来了惊鸿，然后特地在他面前，演一出出戏？立一个设计天才的人设？
这有可能吗？
这有必要吗？
顾夜寒的脑海中，甚至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她真的是林曼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