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江集团？
听到这话，方涵眉头一挑。
他突然想起来从金诗媛口中听到的那些关于柳恒的烂事。
这家伙跟周小暖搅合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当时是因为柳家原本的继承人出了意外身亡，才导致柳恒有了上位的机会，柳家长辈虽然大部分人都看不上成天酗酒还一事无成的柳恒，可也只能无奈赶鸭子上架。
振江集团，周家，会不会跟当时那场火灾案也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一个奇怪的事情，我突然想起来了，听曲冰霜说，你是为了你的女朋友柳如烟才想要调查这件事情的吧？”。
下一刻，许局长突然一拍后脑勺，仿佛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说道；“因为当时技术有限，我们没办法从几位死者身上提取dna，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找到遗失在外的柳如烟小姐”。
“当然，这其中倒是有些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的地方……”。
匪夷所思的地方？
方涵怔了一下；
“什么？”。
“我们当时提取了柳恒的血液，原本指望通过柳恒的血液作为备份进入基因库，看看能不能在医院的档案室，或者那些孤儿院的基因库，对比找到流落在外的柳如烟”。
“可结果却是石沉大海，你应该也清楚，中海作为省会城市，很早之前就开放了数据资源库对比系统，每一个新生儿上户口的时候就会留下基因数据保存”。
“只要后面柳如烟小姐有过就医记录，哪怕是做一个简单的血常规，我们也能够在数据库里找到她”。
“但是很离谱的一件事情就是，明明我们有柳恒的基因数据，但就是匹配不出来柳如烟小姐，这么多年，直到现在基因库里用柳恒血液作为标准模版匹配的那台电脑都依旧未曾找到柳如烟小姐的数据”。
这怎么可能？
方涵顿时一惊。
按理来说这么多年，柳如烟总归时常也会有感冒发烧流鼻涕的症状吧？
只要女人去了医院，都不往别的方向说，她但凡做过基础的血检，就医院的基因库都上传云端，根据遗传学匹配到柳恒了。
怎么可能找不到柳如烟呢？
除非柳恒的血检提取样本被污染了……
就在这时，方涵心头一个诡异的念头骤然涌现。
他诧异万分，虽然竭尽全力的想要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可这个猜测反而越发根深蒂固。
咕噜。
下一刻，方涵缓缓抬头，看向许局长，两人视线交汇了刹那，青年抿了抿嘴唇；“您刚才的说辞还是有些隐晦了吧……”。
“你其实，是想要告诉我，柳如烟或许根本就不是柳恒的女儿，是吗？”。
这话一出，曲冰霜瞬间满脸错愕。
“方涵，你在说什么？”。
不料一旁的许局长却是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你这种人才不来当探员真是浪费”。
轰——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是方涵和曲冰霜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曲冰霜双眼瞪大，对于了解过基本案情的她也是难以接受。
这一刻，方涵的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柳如烟竟然不是柳恒的女儿，这让他始料未及。
……
离开警局的路上，方涵始终坐在宝马七系的后排一言不发。
他想去找柳如烟，不过考虑到如今都已经三更天，二半夜了，女人自然是早就休息了。
况且，今天从许局长口中得到的线索模棱两可，方涵也不敢肯定柳恒就绝对不是柳如烟的亲生父亲。
还是不排除当年技术有限，采样的样本出现了被污染的情况。
只是柳恒不是柳如烟亲生父亲这一个念头，却像是一根钉子一样深深刺入方涵的脑海，挥之不去。
“方少，我们这会去哪里？”。
“南国公馆吧，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我去好好放松一下吧”。
说完这话，方涵就闭上了双眼。
周恒觉察到了方涵好像有些心绪不宁，不过身为一个司机，周恒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他知道的，就不要去好奇窥探。
一念至此，周恒一打方向盘，两人便是朝着南国公馆驶去，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方涵彻底将大脑放空。
“方少，我们到了”。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周恒突然扭头拍了拍方涵的肩膀，青年这才缓缓睁开双眼；“下车吧，陪我喝点”。
“额，行……”。
叮——
就在这时，方涵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方涵原本想不闻不问，不过联想起临行之际，许局长还说之后会整理一些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发给方涵。
他又是调整了一下心态。
打开了手机打眼一扫，果然是曲冰霜发来的短信。
内容基本就是整理了一下今天方涵和那许局长谈话时知道的消息，只是其中有一个点却是吸引了方涵的注意力。
“柳如烟母亲去世之前，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匿名的钱，钱数虽然现在看来也算不上很多，不过放下当时，柳恒这个一家之主只是在学校当个教书先生，一家五口都没什么收入还需要请保姆开支的情况下，倒算得上是一笔足以改变当时他们家庭现状的可观巨款了”。
每个月都会在十五号的时候打入两万块。
只不过这一笔钱是通过第三方境外银行汇款，所以就算是放到现在，按照警方的技术，也根本追查不到。
除非那个人主动跳出来进入警方视野。
不然的话，他们只能去排查每一次汇款当天所有的境外转账，那样排查起来可就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了。
这也怪不得当时这个线索，直接被所有人忽略了。
但是放到十几年后的今天，联想起柳恒对柳如烟的态度，又联想起刚才最后自己和许局长的谈话，方涵那颗刺入脑海的钢针再度动了动。
“会不会这一笔汇款，就是柳如烟亲生父亲打来的？”。
“那这样说起来，莫非柳恒当时对他们一家五口非杀不可能的理由，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件事情？”。
倘若柳恒是因为知道了柳如烟并非自己亲生女儿，而选择含怒纵火。
希望原本房子里的六口人全部葬身火海，倒是能够说得通。
“按照柳恒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倘若柳如烟真的并非他亲生女儿，他会干出这种事情不出预料”。
下一刻，方涵又是一拍后脑勺，忍不住暗骂一声自己傻缺；
“我都在想些什么，他娘的，估计是最近伦理大片看多了，哪有那么多出·轨外·遇婚外情”。
“在确定柳如烟并非柳恒亲生女儿这件事情之前，还是保留一开始的想法吧，起码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能让柳如烟知道”。
话虽如此，方涵还是忍不住发了个短信给曲冰霜。
“麻烦曲小姐帮忙顺便再调查一下吧，柳如烟的母亲在当年有没有什么境外的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