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一望无际。
半小时即将过去，棠鹿灵仍然在海底。空符在海里的距离缩小，且耗费更多的精神力。她游了一会，便因为海水的压力而四肢沉重、呼吸困难。
距离战场应该很远了，她强忍住不适，朝海面游去。
哗啦。
依稀可见熹微的光，弥散在幽深的大海。
冲出海面的时候，呼吸罩也随之破裂，清爽的风灌入体内，她漂浮在海面，大口喘息起来。
头顶有怪鸟嘎嘎飞过。
她望向金虎城的方向，隐隐可见陆地的轮廓，只是还有好远一段距离。
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那网触碰到她的瞬间，将她全身裹住拖出，倒挂在海面上。
棠鹿灵像蝉蛹一样被裹住，看向撒网的船只。
那是一艘漆黑的木船，船头挂着十几颗骷髅头，破烂的黑旗帜上用鲜血涂出两个大叉叉。
“我去！老大，是个女人！！”收网的瘦小伙头上有灰色狼耳，他眼睛一亮，回头朝船舱里喊。
所谓船舱，就是个破小屋，从里面骂骂咧咧地走出个高壮的男人。
“屁！吃不饱饭了还想女人！”
他的声音在看到棠鹿灵的一刻戛然而止。
她被倒挂着，很不舒服，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
不过，这船...倒可以帮她进入金虎城港口。
“愣着干啥，还不把人家姑娘放下！”男人大吼道，他身后有一条暗黄色的老虎尾巴。
小伙一哆嗦，手松开，网瞬间下坠回海里！
咕噜咕噜...
猝不及防，棠鹿灵被冰冷的海水重新裹挟。
虎族男人立马跳下海，想捞起坠海的女人，却发现网里空无一人。
他迷茫地扑腾在海面，恶狠狠地瞪了眼瘦小伙：“人呢？！”
小木屋里。
棠鹿灵迅速换上空间里的干衣物，环顾四周：简陋的两张木床，乱七八糟的物品摆在桌子上，随着船只摇晃而左右摇摆。
因为频繁使用空符，她脑神经一阵阵抽痛，便在床边铺上张毯子，坐在上面小憩。
甲板上，两个人焦急的声音传进来。
“瘦猴！都怪你！活生生的姑娘被你弄不见了！”
“老、老大，你叫我放下的嘛...”
“屁，我是叫你放甲板上！”
......
被唤作老大的男人一转身，忽然瞥见倚在门边的女子。她长眉轻挑，打量着两人。
“虎族和狼族？”
他急忙点头。
“叫什么名字？准备去哪里？”
“我叫大壮，他是瘦猴，我们...我们是...”
“海盗！”瘦猴插话道。
接着他后脑勺就被一抽。
“不、不是，我们是渔民，专门打渔，我们为了不被海盗抢劫，才把船弄成这样。”
大壮疯狂解释。
在兽族，海盗是为人所耻的职业，一般是犯罪、穷困潦倒或是想赚大钱的人才会从事。
棠鹿灵勾起唇角，温和却残忍地说：“就你们两人，怎么打劫？”
瘦猴一下脸红起来：“才不是哩，别小瞧俺们！俺老大曾经可是铁骑！”
“别胡说！”大壮却呵斥道。
“铁骑？”她好奇地问。
瘦猴嘴巴嘟囔着，却不敢说出声。
“不是，我没当过。”大壮被女人盯着，立马耳廓通红，别过脸去。
兽族的男人...是真的容易脸红啊。
棠鹿灵向海上望去，微微抬起下颌：“那边，有艘大船，敢打劫吗？”
***
“真晦气，不是说了要抓几个人鱼少女吗？”金碧辉煌的大船上，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气得摸了摸秃头，“就这？”
地上，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跪着，前面的木箱子里只有三颗珍珠。
“战场那边突然狂风大作，密密麻麻都是人，海水汹涌，根本下不去。”他颤抖着说。
“啊呸，我看着缺珍珠吗？”胖男人脸涨得通红，“我要的是年轻冒貌美的人鱼！给了你佣金，你就得完成任务！”
“大人，消消气。”他身旁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弯下腰来，“下面还有两个人族女子，从平壤国虏来，巫婆说了，都是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