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哪有死规矩。”云辞突然从她身后冒出，弯下腰低语道，“九王爷有的是钱。而且你上哪找这么标致的衣架子。”
棠鹿灵抬眼，似乎若有所思，指间的笔轻轻转动。那个男人不语，笑得像只狐狸。
得了，海兰之家变成海澜之家。
“九王爷，定制可不便宜。”她微眯起眼，脑袋上似乎冒出狐狸耳朵，摇啊摇的。
送上门的肥羊，必须好好宰一笔。
祁阎眼眸半垂，看着女孩从柜台里摸出软尺，在两手间一扯，绷直的瞬间又垂下。
好像她手中的不是软尺，而是皮鞭。
“来来来，王叔，我来给你量。”云辞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鹿灵名声不好，便自告奋勇说道。
一时间，空气莫名冷嗖嗖。
祁阎睨了他一眼，“轻轻”道:“你不专业。”
嗯？？量个围度而已，还需要专业？
云辞一个木鱼脑袋根本没往深处想，而是求助般地看向棠鹿灵，她总不可能答应吧……
“确实。服务应该是全套的。”她笑盈盈地走近男人，唇角上扬，“从头到尾，从上到下。”
里衣，外衣，裤子，腰带，靴子……每一个能赚钱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她掠过瞠目结舌的云辞，领着祁阎进了帘子遮掩的隔间。
里面空间不大，却摆着各种料子和装饰品，还有成品样衣。
房间没有窗子，昏暗寂静，棠鹿灵点燃了墙上的三盏烛灯，然后将门口帘子放下。
云辞待在外面，紧张地揣着手，这可别被旁人看到。这么想着，他急忙把店门关了，又忽然觉得自己在做贼心虚。
不对，他又不是贼。
内心的好奇驱使，他脚步不由慢慢挪向隔间，竖起耳朵来——
“背对着我，王爷。”
祁阎凝视了她一眼，烛光下，她的睫羽垂下一片阴影，上唇微微翘起，红润柔软。
他眸色一深，转过身去。
“抬起手。”
一条软尺从他腰间环过，然后收紧。他轻嗯一声，身子被拽后了一点。
“一尺八。”棠鹿灵松开手，若有若无地轻叹。
真是腰精啊。
他耳根却一红，她是嫌弃太粗，还是太细？
一尺八？躲在帘后的云辞摸了摸自己的腰，算了，还是不自取其辱了……
突然一阵冷风卷起，他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帘子就掀开，正好与九王爷四目相对，而他的手还掐在腰上。
他光速逃离现场，躲到柜台后，摸了摸急促的心跳。
九王爷方才的眼神，冷得他牙齿打颤。
云辞现在后悔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还傻傻地勒紧自己的腰，啊啊啊……
“怎么了？”棠鹿灵没察觉帘子，正蹲下身量他的腿围，莫名感觉头上漂浮的空气一冷。
“没什么，一阵风。”
祁阎站着，她蹲在身后，他看不见她，低头只能看到两只白皙的手。
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他舔了下唇，耳根的红晕蔓延到脖颈处。
“你可以再买一双靴子。”她终于站起身，走到桌子前翻开册子记录数据。
“好。”
“锦城的丝绸材质上等，用来做里衣舒服透气，锦布则用于外衣，你可以过来看看，腰带的珠宝。”棠鹿灵打开桌上的箱子，里面全是之前驱鬼得到的珠宝报酬，一片流光溢彩。
“你觉得呢？”
祁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因为贴近女孩，一低头便闻到她发间清甜的香味，他呼吸不觉加重。
“你喜欢红色，红白、红黑都挺搭配的。看你喜欢白玉还是黑玉。”她语气认真，拿起两块玉展示。
玉的质感圆润细腻，尤其衬得她手指如青葱白嫩。
今早的比赛，她穿的是黑红衣裤。那时他变成一只狐狸在看台上观望，好几次都按捺下扇飞陶婉芝的想法。
不过，仇还是得自己报才爽快。
只是心疼娘子的小脑瓜子，肯定嗡嗡疼。
“黑色。”
黑配红。
棠鹿灵记下所有信息，然后弯起眼睛，伸出手到他面前：“一共两万金，定金八千哦，请问怎么支付呢，王爷？”
他垂眸，忍住将手搭在她手心的冲动，轻声道：“今晚送到你府上。”
“行。”
她满意地合上箱子，便转身要掀帘出去。
“还疼吗？”他的一只手突然轻轻按在她头上。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像是在摸一只小狗。
棠鹿灵偏过身移开脑袋，脸上气鼓鼓的：“不许摸头！”
有句老话，经常摸头是长不高的！
“对不起。”他像是做错了事，眼神里闪过紧张。
她忽然靠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勉强够到。
“好啦，我们扯平了。”棠鹿灵调皮一笑，便掀开帘子出去了，
留下心花怒放的某人。
大厅里，云辞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算盘。
见到棠鹿灵出来，他才懒洋洋地起身，去把店门重新打开。
门口正站着两人。
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雪涟就率先打了招呼：“我们正巧来这边，就想来看看有没有其他服饰......”
云辞慌乱的小眼神却是落在一旁的雪姬身上。
这、这！九王爷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