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康瞬间慌神的表情一点没落的全部落入了黎烟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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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黎烟适时一句。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代表你和蔡宗廷之间的那点子破事我全都知道了。”
而后视线四周环视了圈他这装修的古色古风的办公室。
全沉香木的家具，展示架上那些古籍古玩。
这可不是一个疗养院的院长可以轻松拥有的程度。
“今天来这里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而不是直接来强拆，就只是想从你嘴里再确认一遍。我不是他，污蔑不了任何一个没犯罪的好人。”
闻言，陈仲康莫名从她最后那句话里听出来几分似是在点醒自己的意思。
而站在黎烟身后的男人，陈仲康更是认识。
几乎每天的财经新闻里都能看到他的脸。
商界的金融大鳄，傅司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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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站在一起……
真是不用说出任何一个字，那股压迫感就迎面直直的压下了。
陈仲康抿着唇，明显是在纠结和犹豫。
现在这情况就是两头难，得罪谁不得罪谁都难。
黎烟不着急的也没去催促他，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等着。
人已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再想作妖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陈仲康沉默了许久，双手搭在膝盖上无奈的交搓着，为难的脸都皱在了一起，脸上本就明显很深的褶子再这样皱一下更加的显老了。
“黎小姐，如果我一五一十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你能不能，放我们疗养院一马啊。”
黎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是放他一马，而是放他的疗养院一马。
这是让她千万不要把发生在这里的肮脏的交易给说出去。
黎烟的性格是随了父亲黎溯的。
刚正不阿。
自然是不会答应这种条件。
“现在是我在问你要答案，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不想自愿告诉我，那我也可以强迫你说出。”
口吻强势霸道的不行。
陈仲康的脸色当下就变得难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再纠结的心思在这瞬间又被动摇。
“陈仲康，未来是做污点证人，还是做被告席上一起被抓进去审判的罪犯，这个选择该怎么选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一样的话术忽悠完那小护士又用来忽悠陈仲康。
但老狐狸就没小狐狸那么好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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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选择题抛出来，最后都只会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站在被告席上做那个被审问的罪犯。
有些事情已经做了，那就不是后悔能改变的。
就算是想认错，想获得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那就不是只口头上说说而已了。
陈仲康没回答。
因为他知道这是没有选择的答案。
黎烟也看穿他所想，提醒一句：“一宗罪和数罪并罚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而且你主动配合，是可以有减免的机会的。别不珍惜。”
大家都是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浪的成年人了，对这世界对这个社会最起码要遵守的规则那还是要清楚的。
有些没可能的诱惑放在经历万难的成年人面前来说那就是哄小孩玩的把戏，说的再多骗的再深都没用。
这时候的实话实说和真心劝导就会更加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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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陈仲康在沉默着不动如山许久后，终于做出了些许反应。
“我说。”
“我和蔡宗廷的认识完全是一次偶然。那时候他是来这里周末写生的富家公子，而我只是这面临疗养院因为客源不足入不敷出的快要倒闭的疗养院老板。
我们都喜欢艺术，都喜欢品品这些古迹字画，一来二去的就聊的熟了。后来他还主动给我这里介绍客源。都是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我知道他蔡家少爷的身份，就也没多想，单纯就以为那是他的人脉。就照单全收了进来。
一直到后来，我在网上陆陆续续看到一些在我这里住的患者离奇失踪的新闻才觉察到一些不对劲。
但是等我发现之后再想抽身就已经晚了。蔡宗廷说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摆脱不了了，我才开始逐渐接受这一切。也享受这种行为给我带来的超高的利润。
你们家和蔡家当年的事情其实我也有关注。你父亲被判死刑之后，蔡宗廷就找上了我，说弟弟小齐被吓病了，要让我帮忙治疗。
我当时还很心疼小齐，毕竟新闻上和警方都说他是因为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被迫害的全过程才会导致自闭，患上这种精神疾病。
但没过多久，蔡宗廷带着小齐消失了半年回来，突然要我给小齐进行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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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因为小齐当时的情况最佳的治疗方式就不是催眠，而且我也没有推荐过催眠的方式给他。但他却坚持说这样是为了让小齐忘记痛苦。
没办法，我一直都是听从蔡宗廷安排的，就只能就范。
催眠之后的小齐是恢复了一些，但总体的精神状况还是很糟糕，我就跟蔡宗廷约了每个月给他进行一次治疗和检查。
有一次，蔡宗廷带着小齐来的时候带错了报告单，我就是那次才碰巧知道了小齐进行了手术的事。
但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都有选择权嘛，不是生下来就是定好的，不能改变的。所以我就算是发现了也没多嘴去问。
可没过多久，他们俩就结婚了。蔡宗廷换了名字，也给小齐换了名字。他们还找机构用了他们的DNA生下了一个小孩，白芷琪。
白梭只爱蔡宗齐。
我在亲眼见证了他们俩的对彼此那种深刻的感情之后，才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才反应过来或许当年那个案子可能是另有隐情。
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我跟蔡宗廷私下的交易关系已经长达数十年之久，根深蒂固，根本弄不清楚当初是谁先开的头，这也是他捏着的我的把柄。
所以就算是觉得不对劲了，我也没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我的一个轻举妄动，害的就不仅仅是我，可能还是我的一家，所以我才恳求你，放过疗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