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胡子一吹，眼瞪向沙发边上那悠闲品茶的人。
“徐松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徐松词轻轻放下手里的杯盏，无欲无求清淡的眼神徐徐抬起跟他对视上。
“字面意思啊。听不懂？这不过就是网上的一点点传言，人家正主都没发话呢，你在这担心个什么劲。”
宋宽义看着两人这又要掐起来的架势，头疼的不行。
天文系的柯达教授和历史系的徐松词都是现在校内资历最深的两位教授。
这强者看强者，本来已经有那种彼此都惺惺相惜的情谊，但这两人偏就是水火不容，见面必掐。
本来一大早徐松词只是来这品茶，在这聊聊家常，谈谈人生，屁股才坐热呢，就碰上网上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的传闻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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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把人先请走，另一座火山就撞进来了。
宋宽义扶着额，实在是无力汗颜。
柯达本来都被气的要骂人了，身边的白梭拉了拉他的胳膊，眉眼往下敛了敛，劝着他先算了。柯达现在才消下些火气，但骨子里那不容许低头服软的傲气还在熊熊滚动着。
看着徐松词那自命清高，避开世事不谈的样子，柯达轻笑一声，满是不屑道：“是，你是不担心。毕竟你们历史系什么歪瓜裂枣都能进。留不留下报效学校报效国家都无所谓的，学完就立马卷铺盖滚蛋了嘛。”
闻言，宋宽义的脸色一变，吓的担忧的往徐松词看去。
这是他最不愿意让人提起的点。
果然，徐松词清淡的面具上现出淡淡的裂缝。
柯达见状也压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优哉游哉的继续道：“我们天文系培养出来一个能者不是留在学校任教，就是进入研究所继续为天文学贡献。你那历史系呢？之前被吹捧的多厉害，出了个什么神童年纪又小又聪明的。”
低笑一声，不屑看着徐松词，后半句的话语放缓。
“结果呢？还没毕业就自己跑了吧。你这一世英名都毁人家身上了。从此这京大的热门专业里就没有你们历史系的影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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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梭扶住柯达的手，小声提醒道：“师父！”
宋宽义神色也严肃的喊：“柯教授，言重了啊。”
教师组谁不知道那个学生的突然离开一直是徐松词心头的一块病，这么多年就因为那件事徐松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没再专门只收一个学生认真的教，都是上大课，没有再偏颇谁。
那年徐松词满意这个学生已经跟校方申请特批了结业，还为那个学生申请了教师位置，只等那学生成年就能直接开始上手教学。
这么多年过去，那位置徐松词也不让人撤销，一直让人留着，算起来那学生要是留在京大任教，就凭她的能力，不夸张的说也能是个小教授了。能是京大有史以来最小的教授。
柯达看着徐松词那黯然下的脸色，火气这才被消解，才停下言语的刺激，转头对宋宽义说：“反正我来就为这一件事，关系户进不得天文系。”
说完，带着身后两个属下白梭和蒋丽就走。
“砰”的一声，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摔上，宋宽义无奈的看着那，又转头看着颓然的徐松词，连忙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已经变凉的茶壶给他倒着茶水。
“消消气消消气，你别跟柯教授一般见识，他就那脾气。”
徐松词瞥他一眼，没接他倒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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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宽义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怨我，但那学生的政审有问题，她就是过不了最后一道审批啊我也没办法啊。你又不让我亲眼见见人家，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看看能不能解决。我是京大的校长，又不是这京城的天王老子，该守的规矩该办的手续我这里是一步都没办法省的。我哪有那通天的本事就全给你办好了。”
努力奋斗又恪守尽职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坐上的这校长位置一点都不比想象的轻松，也没以前期盼的那样风光。
坐在这位置上对谁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不管怎么做都会有人不满意，都有人不开心，都有人会发牢骚，宋宽义也着实心累。
徐松词这才拿起那杯盏饮下其中的水，喝完，眉头一皱，杯子用力被扣在桌上。
“什么破茶！”
又斜眼扫宋宽义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的轻哼了声就走了。
宋宽义：“……”
幼儿园的小托班都比这学校里的老古董好带。
办公室里终于没了其他人，宋宽义长舒一口气，扯了扯领带，松开些，仰头靠在沙发上，想着该如何解决网上这些谣言。
再这样闹下去，京大的名声都快被败坏了。
“叩叩叩。”
门被敲响。
宋宽义条件反射的坐直，又把领带拉拉好，低头稍微理了下西装，对外喊：“进。”
以为又是学校里哪个主任或教授找来说这事，结果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女儿宋绾绾。
“你来我这做什么？”
宋绾绾性格挺要强的，不想让别人说她能留在学校任教是因为父亲是这的校长的关系，所以平常没很着急的事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校长办公室。
就为了避嫌也不想引来别人的闲话。
宋绾绾轻快的摆着臂，悠闲的像是散步一样，回答道：“我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肯定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就表达关心慰问的过来看看你。”
说这话的人要是别人或许宋宽义就信了，但很遗憾他并不是，自己女儿也不是这么乖巧贴心的主，宋宽义压根一个字都没信。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啊，我这里忙着呢，没那闲工夫陪你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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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绾绾撇撇嘴：“我没那闲工夫跟你闹啊。”
语气比亲爹要重。
宋宽义拧眉看她，不多言，等着她说实话，表明来意，宋绾绾被盯着莫名有些发憷，乖乖坐在他边上的单人沙发上问：
“爸，傅司琛是不是真跟你通过气要让黎烟进咱们学校啊？上次那教学楼，真是带着目的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