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烟耸耸肩，没否认。
扒完蒜，把蒜瓣拿给傅司琛，洗干净手，拿出手机拨给拾子。
“干嘛小色魔？”
上次聊完天后，拾子对她宝贝姐妹的称呼直接就过渡成这了。
黎烟也不在意，直接切到自己的正题：“给你推荐个投资项目。”
她还是第一次关心这生意场的事，拾子挺好奇的问：“什么项目？”
黎烟：“学术研究。”
拾子：“哈？”
黎烟：“京大天文系。”
拾子勾唇一笑，懂了。
“行，我立马准备。”
-
裴清漪的忌日是在高考的前一天。
答应过苏娟，所以黎烟带着黎阳避开了上午，等到下午有些阴凉了才去。
傅司琛亲自开车，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没带司机和助理，身上穿着严谨而肃穆的黑色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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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和黎阳也穿着一身黑。
三个人一起出发，到了郊外的陵园。
黎溯和裴清漪都葬在这，两个人的坟墓紧挨着。
黎家的亲戚当时都认为是裴清漪红颜祸水克死了黎溯都不愿意管她的事，黎烟自己带着弟弟，把家里所有的钱几乎都用给黎阳治病了，几乎没有多余的钱来置办父母的身后事。
所以只能把他们葬在了这。
后来有钱了宽裕了，想说换个地方，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不打扰他们的安宁比较好，这么多年就一直没迁过。
这地方黎烟谁也没告诉，包括黎阳和黎家的亲戚，就怕那群掉进钱眼里又丧心病狂的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疯事来。
这么多年，黎烟还是第一次来着黎阳来这。
上午裴家人才来过，黎溯和裴清漪的墓前都整齐摆着一束包扎的精美的百合花，上面的水珠还在。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也被擦拭的干净。
黎烟之父——黎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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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之母——裴清漪
墓碑上烫金镌刻的字体如同烧的滚烫的烙铁一般刺痛着人的眼眸。
那时候黎阳还没取名，黎烟就只在墓碑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父母相继离世，唯一的弟弟生着重病，那时候的黎烟身处的暗无天日的深穴之中，看不到任何逃出的希望，看不见任何重见天日的希望。
为了激励自己一定要振作，黎烟便给黎阳取名“阳”。
为了他，也为了能重见到太阳。
“爸、妈，我带着小阳来看你们了。”
黎烟扶着黎阳的肩，让他站在两人的墓碑中间。
第一次看到这两块墓碑，黎阳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从没见过的父母，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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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轻拍了拍黎阳的肩，黎阳对着墓碑鞠了一躬，乖巧喊着：“爸爸，妈妈。”
“他长大了，病也好了，虽然成长的不是那么顺遂，但现在都好了。”
又介绍着身边站着的男人。
“这是我男朋友傅司琛。他跟爸爸一样，很体贴很照顾人，也很爱我。”
傅司琛搂紧了黎烟的腰，对着墓碑微微鞠了一躬，喊着叔叔阿姨。
黎烟搭上他扶在自己的腰间的手，攥紧着。
“你们可以放心了。”
自信而又坦荡的说出这句话，黎烟把带来的红色玫瑰放下。
“这是您最喜欢的花，今年也要开心啊。”
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锦盒，放在黎溯的墓碑前。
“特战部队队长黎溯的清白和名誉，下一次我会带来，还给您。”
没停留太久，三个人就从陵园离开了。
走到陵园外的停车场，彼时停在黑色劳斯莱斯边上的黄色宝马开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透着股熟悉感。
果然，下一秒车门打开，一位老人家从后座下来，白发苍苍，面容老矣，身上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满目沉重。
他拄着拐杖，支撑着瘦弱的身体，慈祥而又悲痛的目光慢慢的抬起，看着黎烟，又低下看着黎阳，浑浊的眸里抑制不住的喜悦。
“孩子，我是外公。”
说话的声音也透着一股虚。
在他下车的那一秒黎烟就认出了，裴清明和裴清朗都很像他。但黎烟暂时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就只能先当陌生人对待着处理。
黎阳还不知道大人之间的那些事，眨巴眨巴着和裴清漪一样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外公？”
他不好意思问裴华，拽了拽黎烟的衣袖，小声的问黎烟：“外公不就是妈妈的爸爸吗？”
虽然不清楚大人之间的那些事，但小孩心思细腻，此时就很清楚的感觉到这氛围的不对劲。
黎烟没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想让裴家如愿以偿，但又不想黎阳也被这些事牵扯其中，影响了他的思想和心态。
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裴华鼻尖一酸，眼眶猝不及防的热了。
“我是外公啊。”
“我是外公啊。”
干燥的嘴唇不断的张合着，单一又苦涩的只重复着这一句。
想证明什么，但又知道什么都证明不了，所以就只能这样重复一遍又一遍。
黎烟低着头，眉头紧皱着心绪乱如麻，抿紧了唇角，抑制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黎阳看着老人家那样，善良的心平白跟着着急，看了看黎烟想说点什么，但在这氛围之下，又什么都不敢说。
傅司琛站在旁，看着裴华那让人心头难受的模样，心里却更心疼黎烟。
但她和裴家的事他到底不好插手过多的干预。
拿出车钥匙解锁了身后的车，傅司琛小声的问黎烟：“要上车吗？”
看出她的手足无措，傅司琛不想让她面对这些。
黎烟点点头，拉着黎阳的肩：“走，上车，我们先回家了。”
最后半句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了些，似乎是在跟黎阳说，但又似乎不只是在跟黎阳说。
黎阳眨眨眼，看了看裴华，又看了看她，最后乖巧点头，自己打开后座的车门，乖乖的爬上去。
黎烟颔首一下，也不算是彻底无视了老爷子，然后绕到副驾驶坐上，要关上车门的瞬间，她听到裴华十分小心的在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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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你别怪娟娟，他们上午来过就把我送回医院了。这会，我是自己偷偷跑来的，他们都不知道。你别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