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害怕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清楚的从白清月的眼神中看待了她的怒火。
清楚的感受得到她此时此刻心中的盛怒。
甚至她连站都要站不稳了。整个人都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义兄，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红莲只能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义兄的身上。“但是人哪里有不错的时候呢？你就看待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想到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在照顾义父的份上，你也不能跟着白清月胡乱的来啊。”
“义父我自然会去给个解释的。”九千岁的心，早已经决定了所有。“花楼还是军营，若是你不选，我就直接给你丢到军营了去。”
红莲面色苍白，立刻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义兄，求你不要这样对待我，求求你了。”
莲雾这会儿整个人都已经开始泣不成声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天知道一闭上眼睛看到那样的场景，内心深处到底有多么的嫌弃自己，甚至厌恶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惊蛰一直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不断的告诉自己，错的人是他们不是自己。肮脏的也是他们不是自己。怕是这段时间都要支撑不住了，怕是早都想要自寻短见了。
“你现在知道求饶了？那你知不知道那天莲雾又求饶了多少次呢？”白清月的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声音也在颤抖中。即便她没有亲眼看见那天的场面，可是也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莲雾到底有多么的绝望。“难道他们有可怜过莲雾吗？既然没有，凭什么现在要我们来原谅你？”
红莲见不管自己怎么说，白清月跟九千岁都已经铁了心的要带走自己。
于是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刀子直接朝着白清月的方向扎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她靠近的时候，惊蛰直接一脚将她踹的很远。刀子也直接应声落地。
“红莲姑娘是觉得我们都是死的吗？能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刺杀成功？”惊蛰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吐血的红莲。丝毫没有任何的怜悯之色，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力度再大一些就更好了。“就冲着红莲姑娘想要刺杀白姑娘，就已经足够死一万次了！”
红莲差一点就被这一脚踹的上不来气。整个人就那样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手捂着刚刚被踹过的地方。
“那天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的。”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莲雾，抽泣的开口道：“可是你现在想要伤害我家姑娘！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莲雾……”白清月满是复杂的看着她。喉咙里面像是堵了棉花一样。
“姑娘。”莲雾忽然之间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姑娘已经为奴婢做了太多太多了，奴婢什么都没有办法为姑娘去做。但奴婢也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姑娘。”
“你赶紧起来。”白清月将莲雾扶了起来，心疼不已的将她拥入怀中。“你怎么这么傻啊？我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对于我来说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好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吗？”
“姑娘……”莲雾就这样在自家姑娘的怀里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甚至其余的人看见这一幕都心里面不是很好受。
红莲视线模糊的看着那边。看着她们的主仆情深，看着义兄的冷漠，终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的开始不再有任何的期待。
“送去军营吧。”白清月安抚好莲雾这边以后，抬眸看向那边的红莲。“拔掉她的舌头，送去军营，眼不见心不烦。”
“月儿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九千岁大手抚摸在白清月的脸庞，就这样看着她。“你之前不是说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你才舒心吗？”
“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白清月美眸流转，转而看向九千岁。“若是她一直都在主城的话，莲雾就没有办法忘记那些该忘记的事情。思来想去，既然她跟太子殿下还有关系的话，还是送到军营更安全的好。”
“好，都听月儿的。”九千岁深情款款的看着白清月，之后手在半空中一挥。红莲就这样被带走了。
莲雾跟惊蛰全程都看着红莲就这样被带走，甚至她连挣扎一下都没有，眼神如同死灰一样。
“她……为什么不在挣扎呢？”莲雾不太明白为什么红莲就像是任命了一样被带走了。“难道她不怕吗？”
“因为她知道，即便她挣扎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她了。”白清月太明白红莲心里面在想什么。“因为她是被她最深爱的人亲手推入深渊的。”
“所以，我很绝情？”九千岁挑眉，就这样看着她。“还是说，月儿觉得我这样做的不对？”
“你做的很对。”白清月的小手主动的握住了九千岁的大手，就这样看着他。“你做的没有任何的问题。我喜欢绝情的你。”
莲雾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里。于是趁着自家姑娘不注意，拽着惊蛰的手就这样走了。
九千岁其实已经注意到这边走掉的两个身影。他眼角微微的沾染一抹笑意，之后将白清月就这样拥入怀中。“为了你，哪怕让我变成一个绝情的人也无所谓。我不在乎。”
“我也不想让你变成绝情的人。”白清月就这样靠在九千岁的怀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可她伤了我最重要的人，她就该得到这样的惩罚。”
——
七日后。
探子回信。
红莲已经被送到了营帐里，甚至因为脸上的疤痕过于丑陋，被送到那边之后根本没有人愿意碰他。
白清月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倒是不知道该说红莲是运气好还是她过于悲哀。
“明日我就要回慈幼坊了。”白清月美眸流转，就这样看着他。“我已经在千岁府住了太长时间了。”
“是该回去了。”九千岁伸出手抚摸在她的脸庞。“回去之后，我陪你住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