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脖子上的那把刀子这才放下。
白清月转过身来。阴暗的灯光下看清楚了男子的容貌。
倒是生了一张亳面皮。唇红齿白的，好生俊朗。
只是…
这破烂的衣服却遮挡不住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甚至有一些都已经深见骨头。
“你是如何做到整日厮杀却不伤脸的？”白清月不免有些好奇。“难不成，他们在于你打斗的时候不会伤脸吗？”
“脸对于我们暗卫来说很重要。”男人低沉的回道：“坊主曾经说过。一个好的暗卫是需要照顾好自己的面皮的。若是日后能送到宫中大臣的手里，下手的时候也会更便捷一些。因此，我们在厮杀的时候也不会去伤脸。这是规定。”
“不伤脸的确是个好规定。”白清月转过身来。看向那边的阴暗诧处。“其余的人在那边吗？”
“你确定要去吗？”男子忽然之间阻拦。“哪怕你看过之后可能会被吓哭？”
“我会被吓哭？”白清月真的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于是转身看了看他。“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但坊主喊我雀儿。”
“雀儿？”白清月真的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嘲讽。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还取名叫雀儿？
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朝着黑暗之处走去。
“坊主！我要打斗！我愿意打生死局！”
在白清月路过的这些路上。周围牢笼里不少都在喊着这样的话。
他们甚至一个一个年龄尚小。都不认识坊主究竟是谁。可是却统一的喊着这样的话。
“为何他们要打斗？”白清月问着身后的雀儿。“这又是个什么规矩？”
“打斗活下来的人才有饭吃。我们已经五天没吃过饭了。”
“五天不吃饭？”白清月听闻后不由得周期眉头来。“难怪都是单独的关着。而不是几个人关在一起。不然的话饿了这么久，怕是要人吃人了吧。”
雀儿听着白清月的话，看着她的背影。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坊主与之前的不同。
再往前走。便看见尸体纵横，腐烂的味道便是从这边传来的。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眉头紧皱。“你同我上来。”
雀儿听从的跟在白清月的身后。与她一起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自从进了慈幼坊。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外面的阳光了。
乍一出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许久才适应过来。
可当他适应过来的那一刻。一把长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带着浓浓的杀气。
“不要伤害他。自己人。”白清月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声便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将惊蛰跟雀儿留在了这里。
惊蛰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雀儿好一会儿这才收回剑。
雀儿也是一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千万不要控制不住用暗器伤人。
就在两个人都互相警惕，僵持的看着对方的时候。
厨房这会儿却开始飘起白烟…
雀儿跟惊蛰立刻朝着那边走去。之后便看见白清月这会儿正蹲在地上冲着炉子里在吹气。生火生的有模有样的。
“千岁夫人？”惊蛰诧异不已的看着白清月。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在干什么。“你这是…”
“惊蛰你去帮我挑几桶水来。”白清月看了一眼惊蛰命令道：“我也没来过几次。你自己找找水桶。要快。”
惊蛰虽然不明白白清月想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还有你。雀儿。”白清月真的是一个都没放过。“拿着银两去街上买一些青菜跟肉还有大米回来。”
“你放我出门？”雀儿惊讶不已的看着她。“你可知道我是暗卫…”
“暗卫不是人吗？不可以买菜？”白清月微微皱眉，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拍了一下脑门。“买东西的时候记得给银子。不给银子那是偷。”
雀儿站在原地好半天这才挪动脚步。
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可以离开慈幼坊。
——
当香喷喷的饭菜味道传遍整个慈幼坊的时候。雀儿跟惊蛰提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之间白清月一手提着饭桶一手提着菜桶。艰难的朝着这边走来。“你们两个快帮忙。后面还有四桶。”
雀儿跟惊蛰连忙过去帮忙。三个人就这样提着木桶去了水牢那边。
惊蛰一路上都是诧异的。万万没想到慈幼坊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雀儿反而是更加熟悉这边的环境。因为这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
“我要决斗我要决斗！”周围依然有不少饿风了的孩子在喊着。“我要打生死局！”
“打什么生死局打生死局。”白清月放下饭桶跟菜桶。来到第一个牢房门前。“以后不需要打生死局也可以有饭吃了。”
她说完这话以后便拿起碗筷盛了饭菜给他。
那人拿到饭碗后连筷子都没拿。直接用手抓了起来，吃相十分的狼狈。甚至还一脸警惕的看着周围人。
白清月直到，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于是又依次的往下放饭。
直到所有的孩子都分发完，从暗道里出来以后，外面天都黑了。
“千岁夫人。”惊蛰经过今天一整天的跟随，整个人都要处于一个惊讶的状态。“这…”
“那里本来是给太子培养暗卫的地方。”白清月大方的开口道：“但如今我接手了。这暗卫自然而然不可能再是太子的了。而是我白清月的。”
“属下以为你会说这些暗卫以后会是九千岁的。”
“九千岁缺暗卫吗？”白清月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理直气壮的回道：“既然不缺。为什么还需要慈幼坊的暗卫？”
惊蛰竟然被她问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甚至还觉得她说得对。
“不过今日之事最好还是别同九千岁说更好。”白清月美眸流转缓缓的开口道：“前坊主已经被你杀死了。死无对证了。东厂做事情不是最讲究证据吗？”
“人是你命令我杀的。”惊蛰深深地看着她。“即便死无对证也是你的缘故。”
“我怎么不记得我让你杀过人阿？”白清月美眸流转皎洁一笑。“反正人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