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武举,这几日金宇一直随着炎逸披星戴月,是而,红荷并没有寻得合适机会见到他。
好不容易,今日金宇不当值。
红荷拎着食盒来到扶羽院。
显然,金宇有些受宠若惊。
他慌乱地整理一下略微凌乱的房间,才支支吾吾道:“红......红荷,你找我何事?”
“金宇,今日我们清风轩做的吃食多了一些,扔了浪费,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一些!”言语中,红荷已把五颜六色,看着甚是有食欲的各色糕点摆放在案几上。
“你愣着作甚?还不快尝尝?”红荷看着呆愣的金宇,撅着小嘴,佯怒道。
“吃!我全吃了!”金宇回神,当即往嘴巴里塞了一整块糕点,可谓是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
一边吃还一边嘟囔了一句:“红荷,以后就喊我名字好吗?”
“嗯!”红荷不走心地应着。
她盘算着该如何问起:“金宇,我差些就见不到你了!半个月前的那场刺杀我到现在回想起来都害怕!王爷怎么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呢?”
“......”闻此,金宇放缓了手下的进度,就连嘴巴都忘了咀嚼。
“金宇,都怪你,要不是你笨手笨脚的,王爷怎么会查不到呢!”红荷悄悄观察着金宇,果然如南倾辰所料那般。
“关我何事?是王爷不让查的!”金宇在喜欢的女子面前丢了面子,脱口而出。
“你胡说,王爷现在格外珍视主子,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真凶呢?定是你为自己开脱!”红荷继续不动声色地说着。
“......是我胡说!主子的心思,我这个做下属的如何猜的到?这些糕点真好吃!”金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承认错误,转移话题。
若是让炎逸知晓,他告知南倾辰此事,不得活剐了他!
“你刚才还说不是呢,怎么这会又承认了呢?你是不是在替王爷隐瞒?而王爷又在包庇何人?”红荷差点就直接把王妃两个字说出!
“这件事牵连很大,没有那么容易,王爷一直在调查!”金宇替炎逸开脱道。
“其实主子早就猜出了是何人?能让王爷包庇的除了王妃还有何人?你说是不是?”红荷素来是个急性子,见金宇一直搪塞她,直接说了出来。
南倾辰虽然想到了是紫嫣然,却并不能百分之百确认!
她向来恩怨分明,她不会想当然认定是她。
适才她要确定清楚!
“我不知道!王爷未告知我!”金宇连忙否认道。
但是面上却是有些慌乱。
原来今日是红荷给他来了一场鸿门宴啊!
“哼!金宇,枉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未想到你和你的主子狼狈为奸!包庇真凶,毫无王法可言!吃什么啊吃?喂狗都比给你强!”红荷气急败坏,当即开始动手收了糕点。
“红荷,你我都是做下人的,奉命行事难道有错吗?还有今日这些话,你冲我发发牢骚就好了,莫要到外面说去,小心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金宇也是个急性子,脾气一下上来,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但是他还是极力克制住自己,劝解红荷道。
“哪怕是做下人也得分得清好坏啊!我的主子从未做过一件恶事,可为什么我们却是连知道是谁害的我们都那么难?”说着说着,红荷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还有天理吗?
本以为日子好了起来呢,可谁知道只要涉及到紫嫣然,她们还是无处讲理。
“.......你不要哭了,弄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金宇有些手无足措。
“我被人欺负,连哭都不能哭了?我偏要哭!”红荷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倍。
金宇看见红荷那珠子般大的泪珠,如热灶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
“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是何人刺杀的我们?我们无权无势的,也不是要报仇,只是以后提防着一点,这都不行吗?”红荷偷偷地从微微叉开的指缝偷瞄了金宇一眼。
金宇面上一片难色。
“我不为难你,你只需点头或者摇头,行吗?”红荷退后一步。
金宇紧绷着俊脸不言语。
“是王妃吗?”
“......”
红荷咬了咬牙,下了杀手锏,心里默念三遍:主子,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见金宇点头之后,红荷顿时止住眼泪,红着小脸一脚蹿出了扶羽院。
金宇摸着发烫的嘴唇久久难以回神。
方才他好像点了头!
他完蛋了!
玄寒殿内。
炎逸聚精会神地在书房内摆弄着沙盘,沙盘模拟的是一个关隘。
外面一板一板的夯实拍打声丝毫影响不到他。
南倾辰请安进来之时,看到的便是满头大汗、口咬实木的金宇正趴在板凳之上挨着实实的板子。
那板子要比后院女人受刑的板子厚上一倍,大概是军棍吧!
南倾辰嗅着浓浓的血腥味,当下也知晓金宇为何会被杖责!
她厉声喝止孟赵。
孟赵面上一片难色,他为难道:“南侧妃,还请您莫要为难属下!”
金宇拿下木棒,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南侧妃,属下罪有应得,当得此罚,请您让开!”
跟随在南倾辰身后的红荷望着金宇一片血迹的腰部,眼睛是真的红了起来,她拉了拉南倾辰的衣襟,声音颤颤巍巍:“求......主子救救他!”
金宇抬眸看着梨花带雨的红荷,咧了咧嘴角:“一顿杀威棒能换来你为我流下眼泪,也是值了!”
红荷闻此眼泪掉的更凶了,如断了线的珠子般。
“......对不起!”
但是她不后悔!
为了南倾辰,她做什么都不后悔!
“不关你的事,话是我主动所说,罚也是我主动所认!犯了错就该受罚!”金宇面上虽然一片惨白,心中却是一片坦然。
炎逸只罚他三十军棍,委实算不了什么!
南倾辰见金宇、红荷如此,她觉得她做错了!
她跪倒在金宇旁边大声喊道:“妾身求见王爷!”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辰,炎逸才面无表情地从书房内走出。
他面上波澜不惊,说出的话也无情:“谁让你们停下的?继续!”
南倾辰见此猛地推开已然又抡起板子的孟赵,她瞪着一双琉璃眼,面上一片失望:“王妃她数次暗杀妾身,王爷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妾身不过是求一个事实,您就如此惩罚妾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