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待茯苓离开后,将门也给带上了,室内只剩下林青鸾和沈雁秋二人。
林青鸾一言不发,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便将银针从沈雁秋身上拔下,消毒擦拭后,又收回了针囊里。
房内寂静的吓人,院子里也没有声音传入,仿佛书斋里空无一人一般。
沈雁秋神情古怪的看着林青鸾,一直等着她问自己,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等到。
直到见到林青鸾提起药箱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才忽然开口:
“你不问我吗?”
林青鸾神情淡淡的,目光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那种眼神让沈雁秋感到很是难受,她难以掩饰心中的烦躁,心情逗留于面上了。
“你不好奇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和我有关系吗?”
“我怀的是你们林家的骨血!”
林青鸾挑挑眉,仍是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你不好奇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
没想到林青鸾居然毫不在意的模样,沈雁秋一时哑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在她疑惑林青鸾为什么这么平静,甚至连惊讶都没有的时候,却没想到,林青鸾竟然又坐回到了她的床头。
“你很好奇,为什么我不好奇,对不对?”
听到林青鸾这般问自己,沈雁秋眼神有些复杂的盯着她,仿佛想看透她的想法一样。
林青鸾对她笑了,笑意并不达眼底,眼神依旧冰冷,可是笑容却很甜,这两种感觉结合在一起,给人种诡异感。
沈雁秋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挪,想要离她远一些。
林青鸾再度开口:“我为什么要好奇,很难猜吗?
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你说这孩子是林家的骨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它是二爷的孩子。
很简单,不是吗?”
“你……”
沈雁秋知道林青鸾会把脉。
因为她无意中在花园中见到过,林青鸾借着将人扶起的机会,替揽风居的那个小女娃把了下脉。
但是她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号出她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你知道的,我很聪明,所以才能从一个二房庶女,变成三房嗣女。从庶出,变成了嫡女。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喜欢我的吧?”
沈雁秋莫名感到了一股寒意,她有些瑟缩。她没有想到,林青鸾竟然能够猜出她的心思!
这个姐儿才十岁啊!
“需要我帮忙吗?或者说,和我合作?”
林青鸾眼中的寒意褪去了,看上去澄澈无比。
沈雁秋不懂她为何在自己面前展现如此多面,更不知道她口中的帮忙,是指什么。
林青鸾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口:
“不管你当初为你那个未婚夫守节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但是皇后娘娘‘贞洁烈女’四字一出,就算你想反悔也不成了。
本是好意,却无意中成了困住你的‘枷锁’。你一定很痛苦吧?
想解脱吗?我可以帮你。
既然你已经有了我二伯的骨肉,那么名正言顺去给他做妾,如何?”
沈雁秋怔愣住了,她没想到林青鸾居然会这么说!
“你……你能帮我?那……你想……想要我做什么回报你?”
虽然林青鸾的话很诱人,但是沈雁秋也没傻到会相信,林青鸾会不求回报的帮助她,尤其自己之前对她并不好。
林青鸾认真的想了想,而后说:“也没什么,帮我多气气李氏便好。毕竟你也知道,我做庶女的时候没少受她欺负,她不开心,我便开心了。”
这般大剌剌的直言自己的真心,沈雁秋都有些佩服林青鸾的胆量了。难道她不怕,自己日后将她所说的话都告诉李氏吗?
毕竟,若是如她所说,帮自己成为了二房的妾室,那么李氏就是她的主母了。为了报答林青鸾而和自己的主母作对,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般,林青鸾笑她“天真”!
“二伯母看似很大度,很宽容,名声也很好,但是真实的性情嘛……
你日后,可以和米姨娘探讨探讨。”
沈雁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能够帮我?”
“如果你想,那我就能帮你。不过,自此以后,世间再无沈雁秋了,你懂吗?”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面对沈雁秋的纠结,林青鸾有些头疼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问了,你先好好休息,等着我派人通知你。”
说完,林青鸾亲自帮沈雁秋盖好了被子,而后离开了她的卧室。
被银环请到了旁边的厅内,林青雀和卢箐手中的茶已经有些凉了。林青鸾让银环给她们换上了新的热茶,而后才坐到了她们的身边。
“怎么样?她有说那孩子是谁的吗?”
林青鸾刚一坐好,卢箐就迫不及待的提问。
叹息了一声,林青鸾哭丧着一张脸,然后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卢箐,弄得她一脸的茫然。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不会……不是……”
“是二伯的。”林青鸾也没戏弄她太久,以免她脑补太多,回头儿再当真了。
“呼~~”卢箐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里直念佛。
吓死她了,刚刚鸾儿那表情看着,就像是在说……等等!
“鸾姐儿,你坏死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和大嫂开这种玩笑!”
反应过来的卢箐拍打了一下林青鸾的手臂,娇嗔道: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吓得,就像是怀里揣了只兔子一样,心里七上八下的!”
见卢箐当真被吓到了,林青鸾赶忙道歉,请求卢箐原谅。
“好嫂嫂,鸾儿知道错了,鸾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鸾儿呗?”
看她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卢箐忍不住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
心道:这般聪慧过人,却又能拉的下脸来撒娇的可人儿,难怪这般招人疼!
口中却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林青鸾闻言,赶忙点头。
银环进来为她们换好了新茶,将已经放的有些凉的茶盏端了出去。
捧着茶盏轻啜了两口,林青鸾这才收起了玩笑的脸孔,道:
“嫂嫂,大姐姐,说真的,这次约莫又是冲着长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