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口水,最终许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伸手就直接掰了一只烧鹅腿,赌气似的狠狠咬了一口,用力咀嚼起来。
武璋帝见状,双眼放光。
他就知道阿睿是经受不住这烧鹅诱惑的!
这忠国公夫人姜氏平日可没少缠着自家婆娘,要这烧鹅秘方。但是武璋后手把手的教了,还是藏了一手。
所以,无论姜氏那烧鹅做的再好,许睿仍是会抵抗不住武璋后亲手所做的烧鹅!
武璋帝亲自将另外一只烧鹅腿儿也掰了下来,放到了许睿的碗里,这才招呼唐炳辰和李维虢上手,一起吃。
许睿啃完了一条鹅腿儿,瞅了瞅武璋帝,抓起了面前那只腿儿。喝了一口酒,道:
“乾哥,你就甭憋着了。
说吧,是瞧中咱家大的,还是小的了。
甭管哪个帝姬嫁到咱们老许家,老许都保证小两口和和美美!”
李维虢正啃着烧鹅脖子呢,让他这话给逗乐了,喝了一口酒送送,而后笑道:
“忠国公,帝姬您就甭想了。
这庆宁帝姬是老朽家的,香宁帝姬陛下已经许了昭烈伯孔家。
若是你不介意,老朽倒是还想与你府上攀个亲。
女诸生我那小孙儿是不敢高攀了,那二小姐可愿入我信国公府?”
这话,李维虢半是打趣,半是诚恳,也是有心提点许睿。
许睿正啃着鹅腿,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随口就说:
“我家萱姐儿才六岁,你家云哥儿都已十三了,这差了七八岁呢。
难不成,你还愿让你家云哥儿等上十来年才成亲?”
可刚说完,他又咂吧过味儿来了——怎么就高攀不上他家大姐儿了呢?方才明明还说最中意自家女诸生!
这两个帝姬都有了人家……
许睿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正笑得开心得武璋帝。
好啊!原来不是想下嫁帝姬,而是“抢”人闺女啊!
等等,他想想!
这皇三子晟王是老唐的东床快婿,武璋后肚子里那个还不知是男是女,那就只剩下……
“不行不行不行!感情,乾哥你是想让咱家大姐儿配你家老四啊!这绝对不行!”
许睿蒲扇大的手掌摇的飞快,那手上还蘸着的油花甩了唐炳辰一脸。
“怎的就不行了?”
武璋帝冲杨淙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牢,千万别让许睿寻着机会跑了!
这烧鹅都吃了,还想跑?
门儿也没有!
“许叔叔,您还是坐下吧。”
见杨淙堵住了自己的去路,许睿这才一脸的苦大仇深,坐了回去。
“陛下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老四……他……
咱先不说旁的,就说今儿。
我可听说了,你家老四把那林家的四小姐护的紧,放话说那是他罩着的人!
国宴之上,他拉着那林四小姐公然入殿,同席而食!
就这样,你让我家大姐儿硬插上一脚,合适吗?”
“咳咳……”
武璋帝假意咳嗽了两声,笑道:“什么硬插上一脚,阿睿啊,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自古以来,这成婚之事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咱也不瞒你,那林家的鸾丫头,也是咱看上的,日后也是要进老四王府的。
但咱跟你保证,她最多也就是个侧妃。
咱大乾的规矩你也知道,庶不擢嫡,这辈子这位分也就这样了。”
许睿心知武璋帝这是向他保证,他女儿日后定是肃王正妃,原配。地位是绝不会受到动摇的,但这还没说要结亲,先弄了个侧妃出来,谁心里好受啊?
他反正舍不得让自家闺女受这委屈!
再说了,瞧瞧今儿那杨溯对林青鸾的宠溺模样,倘若他闺女真嫁过去了,得多窝心,多委屈啊!
可要是不答应,这烧鹅吃了,按照杨乾这老哥哥的“尿性”,真不好办啊!他绝对讹上自己了啊!
嗐!都怪自己嘴馋,咋不先问清楚再吃呢!
许睿内心波涛汹涌,武璋帝看到他神色变换,知道他定然是不愿意的。但今儿,他还必须同意了不可!
睇了个眼色给杨淙,后者当下会意。到门口吩咐了常林,让周围的侍卫都离开宫殿两丈远,严密防止任何人靠近。而后,亲自和常林二人守在门口。
武璋帝这才叹息了一声,看向在座的三个老伙计。
“现在也没别人,就咱信得过的,咱就掏心窝子的和你们唠唠。
不过,今儿说的,只能咱们四个还有皇后知道,绝不能让第六个人知道。连老大,咱可都瞒着呢!”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三人都一脸的严肃,看向了武璋帝。
不用保证,他们之间有这默契,不该说的,就算死也不会透出去半个字!
武璋帝将武璋后四月去护国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三人,包括传国玉玺的真实来历!
“嘶……”
许睿这才明白,为什么帝后要如此放任杨溯和林青鸾来往。
“陛下既然怀疑那林家四小姐或是‘吉凤’,又为何不将她直接配给皇长孙呢?纵是堂姊妹同侍一夫,也没什么啊?”
唐炳辰有话就问。
许睿倒是有些明白武璋帝的用意。
“老唐,你今儿没见肃王待那林四小姐如何吗?
依着他那性子,若是将林家那四姐儿配给了皇长孙,你能保证这叔侄俩不会刀剑相向?
要知道,太子可是亲自教养肃王长大的。今儿御花园发生的事情,肃王可是连太子都防了一手,直接下令打杀了那些东宫的宫女太监!”
细思极恐,就连唐炳辰这个粗线条的都被吓了一跳。
“那这么说来,这林家的四姐儿哪里是‘吉凤’,分明是‘凶凤’啊!”
“可确实是因为她,才寻回了传国玉玺,若是主‘凶’,又怎么会不存私心呢?”
“莫不是她是妖精幻化的?”
“你这也扯得太离谱了吧!”
……
武璋帝在说完之后,并未插言,任由他们讨论。而他则慢慢饮酒,看着他们得反应。
不同于许睿和唐炳辰的热议,李维虢倒是自始至终未插言。而是一脸凝重的在思忖些什么,他眉头拧紧,左手还在桌下掐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