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书心瞳孔骤缩，自己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么？
“做什么？”倪书心粉拳紧握，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紧被角。
“朕觉得这本兵书很有意思，你或许会感兴趣，一起看看如何？”
男人认真地把书递到她面前，还特地把灯往她这边挪了挪。
倪书心：“……”
“臣妾忽然觉得自己困了，陛下也早些睡。”倪书心说罢背过身去，裹紧被子不再理会霍御霆。
霍御霆不解地把书籍收回，怎的一会不困一会又困了？
倪书心气哼哼地在心里咒骂霍御霆没情趣，不多时就在无声的谴责中睡了过去。
次日倪书心醒来时霍御霆已先一步去上早朝。
“娘娘，陛下说您用过早膳再去太后那请安，御膳房那边已经把早膳送了过来。”她一坐起身，竹子就端着洗漱的温水进殿伺候。
“哦。”倪书心没什么精神，因睡久了还有些头疼。
洗漱罢，倪书心就带上药箱前往太后处请安，顺道把脉。
因天冷，太后也不多留她，请完脉倪书心就告辞离开。
她与太后之间算不上亲近，但关系不差，达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娘娘，地上落了雪，您走慢些，当心滑倒。”
竹子小跑着跟在倪书心身后，时刻伸手护着，担心主子滑倒。
倪书心置若罔闻，快步回到自个宫里，就一头扎进药库中。
“竹子姑姑，娘亲这是怎么了，一连几天娘亲都呆在药库，没什么时间陪我们了。”
三胞胎眼巴巴地等在库房外，对玩具房里新添的玩意儿都没了兴趣。
“陛下近来忙，你们不是都知道么，娘娘是担心他，所以想办法给陛下调理身体，我们不可以打扰娘娘哦。”
竹子瞧出倪书心心情凝重，不敢让几个孩子贸然进去打扰她。
“啊，是为了给我们再生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么？”
小孩子在这个年纪长得快，大宝的身高在三个孩子里是窜的最快的。
错眼不见，就已经长到竹子腰下那般高。
他的身量最是出挑，问问题也直接。
竹子到底是女子，闻言红了脸，无措地捂住嘴看了眼四周。
“大殿下，这些话都是谁同你说的！”
“王爷伯伯就是这么说的呀，说爹爹娘亲很快就会给我们生一个弟弟妹妹的。”大宝眼底的童真真挚地有些刺目。
“额，话倒是没说错。”竹子尴尬地只搓手。
帝后感情和睦，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
“嗯……但这些话不能乱说，要怀上小宝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娘娘未必就是为了尽快怀上小宝宝。”
竹子作为旁观者，哪里不知道帝后已经多日没有同房。
此事只有近身伺候的人知晓，无不跟着着急。
就在几个孩子孜孜不倦问着竹子各种无厘头的问题时，倪书心终于重新配出一张药方。
在新的药方里，倪书心添上了鹿血。
“也无需日久天长地调理，就是再不行的，半个月的时间应当就能见效，我还就不信了！”倪书心咬牙切齿握紧拳头。
“不知娘娘叫老奴来有什么吩咐？”张公公挽着拂尘，笑得一脸谄媚。
“你往后每日中午和晚上都到本宫这来一趟，帮本宫给陛下送汤药去，陛下若是过来用膳则不必，汤药记得要务必嘱咐陛下喝下。”
倪书心把手里的食盒郑重其事递给张公公。
对方接过食盒，还纳闷陛下最近身体无恙，要喝什么汤药。
想到之前问娘娘的问题，心下骇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娘娘，您该不会是，呵呵。”
张公公干笑两声，后头的话说不出口。
“张公公只管把汤药送去就是。”倪书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多说。
御书房内，龙涎香缭绕，厚重的香气在冬日里分外浓郁。
“陛下，这是娘娘吩咐老奴送来的汤药，说是益气提神的。”
张公公把汤药奉上，随口胡诌出汤药的功效来。
霍御霆二话不说端起汤药饮下，把碗搁在桌上继续批折子。
他原本没多想，直至到了晚上，倪书心又端来一碗汤药。
持续了将近七日后，霍御霆才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太医院每日都会为宫里的主子请脉，他不曾听太医说自个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是夜
“陛下，喝药了。”倪书心端着才炖好的汤药递给霍御霆。
霍御霆接过玉碗，抬眸看了倪书心一眼。
“陛下这么瞧着我做什么？”倪书心有一瞬感到心虚，但很快便遮掩过去。
“无事。”霍御霆将汤药喝完，倪书心眼底笑意更深。
“这会天还早，陛下若是觉得饿，桌上的点心可以垫垫肚子，或者让竹子吩咐小厨房做些什么。”
殿内染着暖炉，加之有地龙，倪书心就算穿着绸缎寝衣也无妨。
她单膝跪在圆凳上，伸手去够梁柱上的油灯，用剪子剪掉烧完的烛芯。
霍御霆余光正好能瞧见她的玲珑身段，一时看得走了神。
“陛下？”倪书心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前，好奇地打量着他。
“嗯？”霍御霆看似淡然地收回目光，略微加重的呼吸却出卖了他。
“臣妾先睡了，您也早些休息。”倪书心脱了鞋袜钻进被窝，当真说睡就睡。
直到身后响起女子均匀的呼吸，霍御霆才敢深吸一口气。
男人揭开锦被，看了眼下身，懊恼地把被子回去，无奈地闭上眼。
怎么这段时间自制力愈发差了？
霍御霆身上热得厉害，担心惊动倪书心，只好勉强忍着。
他倘若一时控制不住，让倪书心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怕是会让她不喜欢。
“亲都已成了，何须急于一时？”霍御霆低声安慰自己，苦苦支撑着。
直到第十日，倪书心亲手熬的汤药再由张公公送到御书房来。
“娘娘叮嘱，让陛下趁热把药喝了。”张公公把药放在桌案上便退下白玉石阶。
“是与之前一样的药？”霍御霆端起药碗，从褐色的汤药中看着自己的倒影。
“是。”张公公眉头一挑，略有不安地看着地面，心想陛下平时不是都不问，直接喝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