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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陆医官,谨慎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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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中焉接过南歌手里的东西,查看后嘀咕道:“鞋面上的残渣……”

    语落,他拔出了尸体口中的银针,针尖泛黑。

    见状,一侧的傅西沅开口道:“张朝礼,果然是被毒死的。”

    陆中焉摆了摆手:“《洗冤集录》记载,插入死者咽喉的银针变黑,也有可能是尸体腐烂后自带的浊色。

    但这种情况,泛黑的浊色,只会附着于银针的表面。

    若死者体内有毒,清洗掉银针表面的黑垢,毒素也入里,银针依然是黑色的。”

    陆中焉端来一碗水,将银针浸泡在水中,片刻后,用布擦干净银针表面的水渍。

    陆中焉指向依旧呈黑色的针尖,看向南歌、北堂渊和傅西沅三人,才下了定论:“这才能确认,张朝礼的确中毒了。

    但他是不是死于毒发,还有待验证,需看他身上是否有内外伤。

    我现在可以断定的是,他绝对不是溺水身亡。

    你们看,其尸体皮肤呈淡黄之色,若是溺死,肤色应该偏白。

    且尸体的腹部不胀,口、眼、耳、鼻处,并没有水渍溢出。

    指甲缝与口鼻内,也没有淤泥和沙砾。

    尸体的脚底皮肤,不发白,也没有皱起的迹象,所以他不是溺亡。”

    陆中焉指向尸体几道不太明显的淤痕,向几人阐述,“经过我的勘验发现,他身上有偏淡的淤伤,从表面看,应该属于旧伤。

    但还需要排查一遍,看有没有未呈现出来的淤伤。

    所以我暂时无法判断他是死于中毒,还是死于内伤。

    而且他身上这些淤痕,分布在全身各处,都不是刚留下的淤伤。

    张朝礼身为朝廷重臣,竟然会有这么多旧伤,十分奇怪。

    至于是什么武器,造成的这些淤伤,我还要进一步勘验。”

    听着陆中焉的细说,傅西沅用一副审视的目光打量起陆中焉,诧然道:“陆医官做事,越来越严谨了。”

    陆中焉摸着自己的屁股,不太自然的看了眼南歌:“不谨慎一点,再出个什么差错,陆某人这细皮嫩肉的,真遭不住锦衣卫的廷杖啊。”

    傅西沅了然,笑而不语,陆中焉这是被吓到了。

    不过陆中焉刚来北镇抚司的时候,的确没少出纰漏。

    北堂大人对他,还算仁慈,却助长了对方的气焰,让他以为北镇抚司衙门,就是做闲散差事的。

    这位陆医官啊,初来乍到的时候,不懂看火候,做事异常懒散,还不认真,常逞口舌之快,惹了不少是非。

    最严重的那一次,曾因验错死因,差点抓错人,被南歌用板子打了一顿。

    这一顿打后,陆中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勘验尸体的差事,再没出过错。

    也就是这一顿板子,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医官,见了南歌,比见了北堂渊还恭敬。

    在北镇抚司里,能镇得住陆中焉的人,就是南歌了。

    南歌对待刑案,一向苛责,谁要是因为不上心,出了纰漏,就按规矩罚,十大板子都是轻的。

    连她自己犯了错,也绝不姑息,一视同仁。

    因此大家对南歌,又怕又敬。

    北堂渊走到尸体前看了几眼,问陆中焉:“能查出,他中了什么毒吗?”

    陆中焉摇了摇首,仔细瞧看南歌在楚月鞋面提取到的浊物,回应北堂渊的问话:“楚月鞋上的污垢,很像张朝礼嘴边的呕吐物,你们可以去审审那位三夫人,看她如何说。”

    目光灼灼的看向台上的尸体,陆中焉又道,“我再检验一二,看是什么毒,最迟明日,勘验出结果。”

    北堂渊轻应一声,看向傅西沅:“傅姐,你协助陆医官验尸。我和南歌,去提审楚月和张子良。”

    傅西沅点了下首,目送二人离开。

    打了个哈欠,傅西沅抱着手臂,斜靠在门边,看向把生鸡蛋打入糯米团子里的陆中焉,询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陆中焉摇首,将揉好的糯米团子,用布包好,塞进尸体的口中,紧紧堵住咽喉。

    旋即又用布,把尸首的九窍塞严实,让尸体内的毒气,可以上涌至咽喉,附着于咽喉里的糯米团子上,便于查验死者中了何毒。

    傅西沅曾见过陆中焉用这个法子,检测出了蛇毒,也避免了一起冤案。

    所以对他的行为,并不稀奇。

    自从陆中焉被南歌揍了一顿后,就开始研习古籍,与先前那个凡事不上心的陆医官,判若两人。

    傅西沅很清楚,让陆中焉真正开始改变的,不是南歌打了他。

    而是他亲眼看到,南歌为了他犯的错误,揽下了责罚,比起他挨的那十板子,南歌可是替他挨了二十板子。

    如果陆中焉还无动于衷,他们这几人,可真就要将他抽筋扒皮了。

    傅西沅曾不理解,为何南歌当初要保陆中焉。

    但现在,她理解了,有陆中焉在,他们查案,能少走很多弯路。

    傅西沅看着忙前忙后认真验尸的陆中焉,勾起嘴角。

    从医治活人,到勘验死尸。

    从太医院首席,到被人嫌弃的验尸官。

    陆中焉的境遇,可谓是一落千丈,的确挺惨的。

    据说,他被贬到镇抚司当验尸官,是因为说错了话。

    而且,拒不服软,不肯向东厂低头。

    至于陆中焉说错了什么话,对外并没有公示,只说他逆了圣颜。

    这要换作旁人,早就郁郁寡欢,破罐子破摔了。

    但陆中焉却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随遇而安,这一点,着实令傅西沅钦佩。

    她又想,会不会是南歌的几板子,打通了陆中焉在勘验尸体上的任督二脉?

    “老白,过来帮我一下。”陆中焉唤道,“我要用酽醋和酒,擦拭皮肤,看还有没有其他淤伤,可以浮现出来。

    若是没有其他的致命伤,就可以判断张朝礼,是毒发身亡。”

    话音刚落,陆中焉就被傅西沅踢了一脚。

    “你称呼我什么?”傅西沅睨了眼对方。

    陆中焉扯起嘴角,看向对方,一本正经的扯笑道:“小白。”

    傅西沅翻了个白眼:“这还差不多,也不看看你脸上的褶子,还敢说我老。”

    陆中焉看了对方一眼,没有生气,再度问道:“话说,你到底多少岁?”

    “十八。”傅西沅没好气道。

    陆中焉摇晃着头道:“小歌子,刚过十八。

    北堂老大二十有三,你若也十八,为何他们,都称呼你傅姐姐?”

    “干你何事?”傅西沅的手,放在了腰间的两柄短刀上,瞪向对方,“这是他们尊敬我,我辈分高不行吗?”

    陆中焉悻悻然的闭了嘴,好吧,再一次套话失败。

    罢了,来日方长,他一定会问出个结果。

    …………

    北镇抚司,诏狱

    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回荡在牢狱内,异常阴测,让人忐忑不安。

    楚月缩在牢房一隅,双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她的隔壁,关着张子良。

    方才,两名狱卒提走了他,不知道押去了哪里。

    这让楚月,更加惶恐。

    她无措的蹬着脚,把草垛上的老鼠踢走。

    此时,“哗啦”几声响,狱卒来到楚月的牢房前,将门锁打开后,各自退到一边,为南歌让出路来。

    楚月被吓了一跳,她立刻抱紧身子,又往里侧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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