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闲，楚洛特意来看望看望楚穆。到了帐前，却没见着尘熠的影子。她正奇怪呢，人就从里面出来了，还扶着楚穆。
“你这能不能行，”既然人已经能下榻了，那就没什么大事，楚洛便又开始埋汰人了，“不能行还是上榻趴着得了。”
楚穆知道楚洛是好心来看他，“阿洛，这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呢，我不过十几日就能下榻，已是不易，你怎么还挖苦我呢。”
楚洛走上前接过他的胳膊扶着，揶揄道：“年纪轻轻还伤筋动骨一百天，给你个三十天都是宽宏大度。”
楚穆笑了笑，又想起最近开始操练新兵了，随口问道：“你今日不用操练吗？”
“他们练他们的，我是总练，还不能偷个闲吗。”
原来是偷闲。楚穆忍住笑，想着也不能让楚洛因为他离开校场太久，免得受罚，“阿洛，要不你带我去校场看看。”既能让楚洛练兵，他也不必一直闷在帐中。
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楚洛自然不会拒绝，“行啊。”
到了校场，他们却见着练兵台上已经有了人，仔细一看，是赵戍。
上了练兵台，楚洛与楚穆齐齐行礼，“大将军。”自从楚洛任了总练，在外人面前皆称呼赵戍“大将军”。
赵戍伸手扶住楚穆，示意他不必行礼。又转头看向楚洛，“玩忽职守，可是要受罚的。”
楚洛一挑眉，道：“大将军此言差矣，所谓人有三急，也当通融通融。”
“那怎么还带了个人？”赵戍又道。
楚洛一脸虚假的笑容，尴尬道：“这……碰巧，碰巧而已。”
楚洛什么性子他还能不知道，赵戍今儿个就是特地来抓她现行，“今日先饶了你，不许有下次。”
楚洛乖乖低头认错。
“总练大人，还站着呢。”见楚洛依旧立在一旁，赵戍出声催促道，“这下边的可都是你的兵。”还不下去指点指点。
“哦。”楚洛敷衍道。她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不就是练嘛，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是这么想，楚洛还是飞身下了练兵台，在兵士之间走来走去，纠正他们的错误。
“重心下沉。”
“马步扎稳。”
行至一人旁边，楚洛伸手纠正他的手腕角度，“手腕伸直。”
哐当一声，楚洛不过轻轻点了一下那人的手腕，他手中的剑就落了地。
楚洛面色严肃道：“你是连剑都拿不住吗。”
那人匆忙捡起掉落的剑，做出标准的动作。楚洛这才离去。
走完一圈之后，楚洛又回了台上。
“可有好苗子。”赵戍问道。
“当然有。”楚洛并拢两指，指向人群之中，“柳长行，影士资质。”
赵戍哼笑一声，道：“刚刚不还说人握不住剑吗，这会儿怎么又夸起来了。”
楚洛也有些奇怪，“不知为何，他平时成绩样样拔尖，嗅觉听觉也十分灵敏，与我也能过上几个来回，有时却又十分差劲。”
赵戍看向人群中的柳长行，突然笑了。
看楚洛一脸不解，赵戍又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楚穆主动上前解释道：“柳长行，河东柳氏柳廉之嫡次子，自幼聪慧过人，文武双全。但是……”
“怎么了？”楚洛追问。
楚穆略有尴尬，“他……恐女…”
“恐女？他！”楚洛捂着嘴压低声音，忍着笑，“这什么怪毛病啊？！”
楚穆点点头，“他应该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而且啊…我估计他参军，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躲避女子。”
北境军中就她一个女子，知道她的身份只是迟早的事，毕竟她和赵戍也没隐瞒。这也不是重点。楚洛回想起第一日比试，柳长行也是突然之间十分局促，难不成他从那时就知道她是女的了？从哪看出来的？
人群中的柳长行打了个喷嚏，皱了皱鼻子，总感觉空气中那缕十分浅淡的脂粉味仍旧没有消散。都怪这鼻子太灵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