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姐？”季璟白敲响了病房门。
裴拧禾赶紧摸了摸眼角，确认自己没有眼泪，才清了清嗓子，“季医生。”
“明天下午手术的消息你已经收到了吧？”季璟白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裴拧禾点点头，“我刚刚知道。”
季璟白注意到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深呼吸，放松。”
裴拧禾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抱歉，我……”
“没关系。”季璟白微笑，“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也要克制一下，保持情绪稳定。”
裴拧禾抱歉地笑了笑，“我尽量。”
季璟白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郑重道，“请你相信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或许是他笃定的声音给了裴拧禾勇气，她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缓和下来。
这次不用再考虑其他因素，再加上自己的胆怯，她选择了全麻，随着麻醉起效，渐渐失去了意识。
手术室外，只有杨旭彤和曲浩风在不安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杨旭彤握紧了手，盯着手术中的标识。
指甲在她手心留下了几枚印痕，曲浩风小心掰开她的手握住，“放松一点。”
直到灯光突然熄灭，杨旭彤迅速站起身，拉着曲浩风冲到门口。
季璟白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弯了弯，“手术很成功。”
一直屏住呼吸的杨旭彤这才深深喘了一口气，“谢谢你，季医生。”
她僵直的身体软下来，被身后的曲浩风眼疾手快接住，“小心。”
杨旭彤顺势一下子扑进曲浩风怀里，眼泪涌了出来，“我好开心。”
曲浩风温柔地拍着她，“我知道……”
这段日子以来，杨旭彤是怎么为了裴拧禾的事忐忑不安，怎么一遍遍翻看着手术的注意事项和风险，他都看在眼里。
所幸，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杨旭彤痛快地哭了一会，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泪，“季医生，没有吓到你吧？”
“没关系。”季璟白笑了，“我也为裴小姐感到开心。”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不过，我们现在要把裴小姐送回病房了。”
杨旭彤看到身后推着病床等待的助手和护士，脸一下变得通红，赶紧让开门口的位置。
跟在病床后面，杨旭彤一直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发自内心的喜悦让她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曲浩风望着她的笑脸，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麻醉的药效还没过，大概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清醒。”季璟白交待着，“她醒了之后可以按铃让我过来。”
杨旭彤认真点头，又露出一个有些傻乎乎的笑，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压下嘴角，“我知道了，季医生，谢谢你。”
她激动地握住季璟白的手上下摇了摇。
季璟白离开后，她就呆呆地盯着裴拧禾，突然沉默下来。
曲浩风拉住她的手搓了搓，“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点为拧禾感到难过吧。”
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多，到底值不值得呢？
这种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她的心头，她想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