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注着裴拧禾的杨旭彤看她神色如常，悄悄松了一口气。
曲浩风落在后面，低声问，“季医生，她的眼睛怎么样？”
季璟白翻看着手中的病例，“我有一些思路，具体还要看刚才检查的情况，总之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曲浩风有些紧绷的脸放松下来，“辛苦你。”
“应该的。”季璟白越走越快，“我先失陪了。”
他回到办公室，匆匆打开电脑开始记录，从裴拧禾的情况到可以采用的方案，接着拨了几通电话。
随着和电话对面的人的交流，他拧紧的眉渐渐松开，又在电脑上删改起来。
期间助手把检查报告送到了他手里，被他拿着仔细翻看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
直到深夜，办公室的灯光才熄灭。
杨旭彤推着裴拧禾回到病房，“累不累？”
“不累。”她拉着杨旭彤在床边坐下，“反而是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杨旭彤果然坐下来，跟裴拧禾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却一直注意着门口的方向。
直到曲浩风走进来，对着她点点头，她才露出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
只要还有希望就好，她最怕的就是季璟白也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杨旭彤和曲浩风就被季璟白叫走了。
两个人坐在季璟白对面，不免紧张起来。
季璟白没有故意吊他们胃口，开门见山，“这个手术我可以做。”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没有露出笑容，就听他补充道，“但是……”
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我只能保证有九成的成功率。”这是他研究讨论了一夜给出的保守数据。
杨旭彤知道，这种事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九成的成功率已经不算低了。
但还是忍不住询问，“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吗？”
季璟白被质疑，也还是耐心解释，“以我目前的能力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让我们考虑一下……”杨旭彤撑着桌子站起身，曲浩风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他搂住杨旭彤，“旭彤，你没事吧？”
“应该告诉拧禾吗？”杨旭彤看着曲浩风，试图寻求一个建议。
“还是应该让她自己选择。”曲浩风拍了拍杨旭彤的肩，“她应该知情。”
杨旭彤点点头，“等我想想该怎么和她说吧。”
裴拧禾待在病房里，心里有些忐忑。
她越发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季璟白不是无缘无故到来的。
房门发出一声“咔嚓”的轻响，她立刻抬起头面对门口，“旭彤？”
“拧禾，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杨旭彤握住她的手。
裴拧禾预感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吧。”
“季璟白就是专门来给你治疗眼睛的，现在有一套方案，可以达到九成的成功率，你有什么想法？”
杨旭彤一口气说完，紧紧盯着裴拧禾的脸，不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裴拧禾愣了一刻，“九成？”
“是的。”杨旭彤确认道。
当猜测在这一刻成真时，裴拧禾还是有些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