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先听到打火的声音，然后男声才夹杂着一丝哑意传过来。
低低的，令人耳边酥麻。
“嗯。”
“……”霍姝突然无言。
靳宸不抽烟的。
他不抽烟也不喝酒，不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宸小刀找了棵树，后背倚在上面。
抬头看天，也没在看星星，漆黑的双眸里什么也没有。
声音也冷漠：“怎么了？”
“别总是抽烟，对身体不好，也对嗓子不好，影响说台词。”
“呵——”他笑了下，霍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好笑吗？
宸小刀没搭这个话：“你头发长出来了吗？”
霍姝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嗯！”
“哦。”
霍姝问他：“我们时候能见面呀？我在组里走不开，你不进组，你也不来看我！”
又撒娇。
宸小刀面无表情道：“忙。等忙完再说。”
无情挂断了语音。具体忙什么也根本不解释。
他再一次点燃打火机，这一次燃起的火苗足以照亮他的脸。半明半暗，不再清隽，而是讳莫如深起来。
双眼被火焰渲染，猩红一片。额角因为神经末梢过度兴奋而隐隐作痛，他当然不讨厌这种感觉，很爽。
可是情绪大起之后便是大落，眼底逐渐冷透了。就在他脸色阴晴不定，不知要怎样发作起来时，手机屏幕一亮一灭。
男人端起看了一眼，是张图片。
“嗡嗡——”
这是紧随其后收到的一条语音。
“你看我的头发长出来了，但只长出一点点，好消息是我大概不会秃了，坏消息是还要养好久好久，呜呜~”
她嗓音甜软，语气更是可怜兮兮，更显得惹人怜爱了。
宸小刀觉得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引诱人，骗人对她好。
这就像小猫围在你脚边喵喵叫，冲你要肉罐头吃一样。
“娇气！”把手机举起来，放在耳边又重复听了一遍。
他回她：【忙，等忙完就见你。】
“那拜托你快一点，你女朋友真的很想你。”霍姝说道。
男人不屑一顾。
好听话谁不会讲？
“……你女朋友真的很想你。”
“……真的很想你。”
“……想你……”
这条语音却被重复播了好多遍。
又过了小半个月。
她在电影里顺利杀青。
霍姝在回海城前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你好，请问是霍姝霍小姐吗？”
“呃，我是。”
对方自报警号，并报上姓名。
“我叫王小双，霍小姐对我还有印象吗？”
“您是那晚的医务人员。”
“是！关于案件，有些细节想跟您确认……”
靳宸的证词很有问题。
虽然是受害者，但他在这件案子里疑点实在太多。
口供含糊不清，根本对不上号。
那些绑匪说是内斗而死，未免过分牵强。
但她也找不到什么证实自己猜疑的证据。
虽然那些人血案累累，个个该死，但真相不容沉默。
她要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
“那晚……不好意思王警官，我要赶一趟班机，回头有空再聊，可以吗？”
王小双想说什么，但她的确听到了航站楼的播报，只好作罢。
“好的，有空再说。”
霍姝攥紧手机，内心不觉蒙上一层阴影。
老城区肮脏的小巷，一名年轻女孩眼眶含泪奋力挣扎，但是徒劳无功，反而遭到歹徒丧心病狂的殴打。
她参加工作不久，工资只够在这边租房，虽然知道治安不太好，但怎么也没想到不幸真的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那歹徒先是抢钱，接着又打起其他主意。女孩满脸绝望，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却有人救了她。
歹徒刚要哀嚎，就被砸碎了下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血肉模糊让人看了就疼。
可这也是报应！
女孩满脸鼻涕眼泪，侥幸捡回一条命，满脸惊魂不定。她蜷着双腿往后退，仰头去看那制服歹徒的黑衣男人的脸。
她震惊的发现，那张脸她好像认识！
市中心最大的那块LED屏每天循环播放他的广告。
老天爷。
“宸……宸……”
她怀疑自己认错了。
可又觉得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实在无从复刻。
整容都整不成那样的。
刚要感谢，就被敲击后颈，被打晕了。
他是救了她，但没兴趣承担谁的报恩，也不需要谢字。当真无情到了极点。
“晚上好。”他戴上手套，动作慢条斯理，莫名的优雅。
伸开修长五指，把往巷子外爬的下水道“老鼠”拎回来。
笑吟吟的表情：“你让我好找。”
“老鼠”狠狠打了个颤，感觉对方比魔鬼还可怕。
邪佞的脸宛若天生坏种。
比他还恶！
城市灯火璀璨，霓虹斑斓到刺眼，但依然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霍姝一落地就给靳宸发了消息。
对方不回她。视频不接，连语音都拒绝。
霍姝裹得跟木乃伊的亲戚似得，在机场外面路灯底下蹲了会儿。
实在等不住了，只能委委屈屈自己打车回家。
没回自己家，而是直奔对门，当当敲门。门也不开。
她就不停的敲，誓要敲到对方理她为止。
“干什么？”门是开了，但男人满脸烦躁，还堵着门不让她进，一只手背在身后。她刚要靠近，他就眼神警告她。
那一身肃杀之气，神情冷漠极了，是她所没见过的样子，眉宇间一股逼人的戾气，让她不觉往后退。
“我回来……了，只是想跟你打声招呼。”
“所以呢？可以走了？”
“你就不能抱我一下吗？都说了我很想你。”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湿冷黏腻，还没来得及擦。
男人表情凶戾：“不抱！滚！”
门“砰”的摔上。
霍姝瞬间红了眼眶。
“靳宸——”
没有回应，门再没有打开。
宸小刀冲了个澡，洗去一身血腥气，没有彻底擦干的水珠顺着墨黑的发丝往下淌，一张俊脸沉沉，没有任何表情。
他翻开笔记本电脑，屏幕被切割成无数小块，密密麻麻几乎囊获全城监控，凭人眼当然是看不过来的，直接人脸信息识别。
他将先前导入的一条人脸信息删除，已经删除了四条，还剩下最后两条，只要那两只老鼠出现在监控区域，就会被锁定行踪。
他又操作系统删除了几条拍到他的监控，喝了半杯水，慢慢想起自己貌似对主人格的小玩意儿说了很过分的话。
她肯定在哭吧。
肯定的，毕竟本来就爱哭。
可也不能怪他啊，谁让她来得那么不是时候。
有时候觉得她挺可爱，但有时候也嫌她烦人。
要是能再乖点儿就好了。
手指摩挲着玻璃杯，琢磨要不要哄她一下。
可他并不擅长这件事。
最后还是决定抛开。
她要死就死，要活就活。
不灭她口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还要他上赶着哄她吗？
惯得！那小玩意儿。
“嗡嗡——”
拿起手机一看。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哄我啊，你再不哄我，我都要睡着了。】
发了个小猫捧泪的表情包。
哭唧唧，一点出息都没有。
霍姝眼眶酸肿，太过疲惫。
脑子昏昏沉沉，终于等到男人回复。
她急忙接听，入耳缠绵的呼吸声，低沉性感。
空白了半天。
她甚至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误拨，只好主动说了句：“喂？”
声音轻轻小小，自带一股娇劲儿。
“睡了？”
“唔，嗯。”
霍姝揉了揉眼眶。
声音让人可以脑补出一张迷糊漂亮的脸。
“哦。”男人轻笑一声。
“那我不哄了。”
——
【白捡的女朋友香吧？香香软软，可可爱爱~等你陷进去，就彻底完蛋喽~就算哭着求她，她都不会再看你一眼。傻小刀。】
【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我是女主亲妈，男主后妈，所以只有男主会恋爱脑，女主永远不会。宝贝女儿智商永远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