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赤羽和赤雪就在外面，这些话也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曾经流风为了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现在他便将这条命还他。
“蒙凌，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洛锦歌垂眸看着蒙凌，她总觉得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些。
蒙凌抬眼看着洛锦歌，笑得很真实。
“皇后娘娘，我非常清楚我现在在说什么？反正已经被你发现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门外听到这一切的赤羽和赤雪心中大憾，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当初他们收留了蒙凌和流风两个徒弟，当初赤羽是将离国暗探的接应权交给了流风，他们本以为流风会是叛变的那个。
可没想到叛变的竟然是蒙凌。
蒙凌一直是很让他们放心的，为何会是蒙凌呢？
屋内，蒙凌看向洛锦歌。
“皇后娘娘，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屋外的赤羽和赤雪再也不想听下去了，他们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悲痛的看着蒙凌。
“蒙凌，我们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原本还怀疑过流风。”
蒙凌做出惊讶的模样，看向赤羽和赤雪。
“赤雪师父，赤羽师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赤雪满脸不可置信。
“蒙凌，我和赤羽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开始蒙凌的脸上还有一丝被当场拆穿的愧疚感，后来索性直接站起来，冷笑着看着赤羽和赤雪。
“两位师父，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没错，我就是那个你们寻找的叛徒，姬如玉的消息是我透露出去的，赤羽师父的消息也是我透露出去的。”
不等赤雪和赤羽说话，他便继续说道。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因为银子啊，因为月下能给我很多银子，很多很多银子。”
他眼里流露出丧心病狂的神色。
“师父，呵呵，你们救我回来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着。”
看见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赤羽和赤雪痛心不已。
赤雪抽出长剑对准了蒙凌的脖颈。
“你可知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差点害死姬统领和赤羽？”
迎上赤雪凌冽的目光，蒙凌肆无忌惮的笑了。
“师父，从我开始那样做的时候，我便把所有的可能性都预想到了，你现在要杀了我吗？也对，我犯下了这样的大错，你自然是应该清理门户的。”
看着蒙凌一脸无谓，且没有反思的意思，赤雪气恼不已，她握紧了手中长剑。
“我现在就清理门户！”
说罢，就要直接斩杀蒙凌。
而蒙凌也是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就在赤雪的剑即将划破蒙凌喉咙的时候，洛锦歌出手打落了赤雪手里的剑。
蒙凌惊讶的看着洛锦歌，眼里滑过一丝慌乱。
“皇后娘娘，你为何要阻止师父？我犯下了这样的大错，就该以死谢罪。”
他方才的那一番说辞，他相信赤雪师父和赤羽师父是深信不疑，但不一定能瞒过皇后。
或许只有他死了，皇后他们才不会继续追究。
而他同样也希望能用他的死唤回流风的良知。
事情如他计划一般进展，就在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的时候，洛锦歌却突然出手制止，这让他很是意外。
比起赤雪和赤羽的愤怒，洛锦歌的反应则要平静许多。
她垂眸看着蒙凌。
“你确实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就这么让你死了，也太便宜你了。来人，将蒙凌押入天牢。”
皇后的手段，赤雪和赤羽都是十分清楚的。
若是蒙凌现在就以死谢罪，他至少能体面的死去，毕竟是他们的徒弟，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蒙凌受尽折磨。
但此事皇后已经接手了，他们没有办法反驳的。
蒙凌现在是一心求死，担心事情拖得越久越会生出变化。
他冷笑着看向洛锦歌。
“皇后娘娘也太优柔寡断了些，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此番离国的那些暗探因我而死的不在少数，你难道不想早点替他们报仇吗？”
洛锦歌神色冷凝。
“本宫已经说过了，就这么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来人，押下去！”
边军上前将蒙凌押入天牢。
等众人退下后，赤雪上前一步，单膝跪在洛锦歌面前。
“皇后娘娘，蒙凌确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罪该万死，但他也是末将一手救回来的，是末将的徒弟，还请皇后娘娘给他一个痛快。”
洛锦歌上前将赤雪搀扶起来。
“本宫将蒙凌关押起来只是因为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你们不觉得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吗？顺利的就仿佛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
“而且蒙凌一心求死，一个费尽心机，不惜出卖师父和国家也要收敛钱财的人怎么会甘心那么轻易死去呢？他似乎在隐瞒什么，或者，更确切的说，他似乎在保护什么。”
方才赤羽和赤雪都沉浸在叛徒竟然是他们最得意的徒弟的震惊和悲伤中。
这会儿听了洛锦歌的分析，顿时觉得洛锦歌说的十分有道理。
看到他俩露出恍然的神情，洛锦歌接着说道。
“若是蒙凌真的想用自己的死来保护某个人，那么他即便是到了天牢中也很可能产生轻生的念头，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看好蒙凌。”
在洛锦歌的一番分析之后，赤雪和赤羽也确实觉得此刻防着蒙凌自杀才是最重要的。
赤雪沉声道。
“末将现在就派人去看好那小子。”
蒙凌原本计划用自己的命换流风一命，但计划却被洛锦歌打破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洛锦歌会识破他的计划。
只有他死了，他们才不会追究。
而在被狱卒押往天牢的时候，蒙凌起了好几次这样的念头，都没有动手。
他终究是比流风更善良，他担心如果在此刻这样做，赤雪师父和赤羽师父会怪罪狱卒。
还是等进入牢房里面再作打算吧，他心下这样想着。
平日里蒙凌待军中所有人都很不错，这会儿他被关入天牢，狱卒们也都愿意照顾他。
“蒙凌公子，你便住在这一间牢房吧，这里通风比较好，里面的稻草也是今儿清晨刚换的，有什么需要你便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