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我是一脸懵，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懵。
我心想，难不成这家伙是被其他几个拍卖行被人坑过吓到了？怕了么？
见到大件的古董来卖，直接看都不看，拒绝了？
但是没等我做出表示呢，侯总不禁就问道。
“铜爷，那，这对钧瓷，我们，不收了？”
“收，当然收！开门做生意，见到好东西没有不收的道理！不收，不就关门了！”
我去！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装好不好，一口气说完会死啊！
我还以为，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钧瓷大件要泡汤了呢！
“那，要不再请几位专家过来鉴定一下？毕竟这么大件呢？”
铜爷摆摆手，直接看向了另一位老板。
“盛总，人眼靠不住，如果要收，直接送检。”
送检？！
这话听的我是心中咯噔一震啊！
无论是我梅溪，亦或是柳桥，乃至任何做旧的世家也好，组织也罢。
仿古的东西做出来再是天衣无缝，人眼不可破。
但终究，假的就是假的。
做旧，任何地方都能做到跟真的一样。
可唯有一点做不到。
那就是时间！
所以，仿古才叫做旧。
就是改变时间的意思。
但，时间，是不可能改变的。
人眼面前，做旧其实只是做了个障眼法，让时间看上去很到代。
但是，在先进的科学仪器面前，一切都会被打成原型。
但是，既然仪器这么厉害，那为何古董行里无论是古董商，还是大藏家，都只是用人眼看呢？
他们怎么不送检呢？
其实，这一点我前面早就说过。
送检虽好，但是对古董有破坏。
就拿瓷器来说，如果眼前这件宋钧要进行检测，那目前最精准的方法就是热释光。
而做热释光，就要在瓷器身上取样。
就拿距离国内最近的权威检测机构港岛中文大学中科古物实验室来说。
他们取样，早年间至少要在器物身上取一块边长约为1厘米的等边三角形。
这几年技术虽有了进步，但依然还是需要钻一个直径为4毫米，深度为5毫米的孔。
想一想，谁愿意在自己价值不菲的古董上留一个三角形的坑或者一个圆孔呢？
这一个坑，取的好还好，对古董的损失虽然有，但也是可控的。
可万一没取好，如此脆弱的瓷器一旦裂了，碎了，那就不可挽回了！
所以，检测是好，但是很少有人真的去做。
所以这铜爷一说送检，众人不禁又都懵圈了。
然后大家又都不禁看向了我。
因为我是卖家，我的意见至关重要。
而且，很多时候说送检未必会真的送检，而是买家在用话语去考验卖家。
先从卖家的态度表情中看出这古董到底是真是假。
说实话，我其实有这件东西被送检的可能性的。
但是，我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提出这么个要求。
因为，这个风险太大了，尤其对于买家来说。
买家提出送检，卖家原则上不能反对，否则东西就是假的。
而卖家一旦不反对，风险就在买家了。
除非最后证明东西是假的，否则从头到尾一切损失都是买家承担的。
包括取样的风险，包括取样后对古董价值减少的风险。
但现在对方还真的提出了送检，我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所以，我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我不Care的！”
我半中半洋冒了一句话出来。
“但是，先确定一下，你们想买，价格给多少？侯总，不划算，我不卖的。”
我这话一出，这铜爷方才低下头捧起了那钧瓷来。
他可以不去鉴定真假，但是东西的价格，那必须还得看吧！
他看了半天，然后又递给了旁边的盛总。
盛总也看了半天，然后放下瓷器，看着我笑了笑。
“史先生，你要多少？”
我再次耸肩，“剔除百分之四十的费用，剩余的差不多是”
我说着话故意掏出手机点开计算器算起来。
“2880万美元。但是这笔钱，我还得转到境外账户去，那还得至少再加上百分之二十的”
未等我说完，铜爷立即摆手，“不用这笔费用，我们可以直接将这笔钱转到你境外的账户。”
我听到一愣，“可以？”
“呵呵，这不用你操心，我们在境外也有公司，可以合法给你转账的。”
“行，那就不低于2880，三千万美元吧。”
我临时凑了个整，直接报价三千万美元，稍微加了一点，好让他们有个砍价的空间。
“史先生，麻烦您稍等一下，我们内部商量一下。”
盛总说完看了一眼铜爷跟侯总，然后三个人就先后走出了鉴定室。
我出价三千万美元，换算过来差不多2.1个亿，按市场价，这个价格不高，但也不算低了。
这对钧瓷就算不送去境外卖，在国内也应该能卖到2个亿往上。
当然了如果送去境外，那就说不定了。
不过，我已经提前给他们开了个价，4800万美元。
虽然，对方未必就会信我的。
但无所谓，这东西摆在这里，究竟值多少钱，他们比我精明的多。
这三人出去商量去了，剩下这胡老师见老板走了，不禁就继续做起我的工作来了。
说什么你这东西拿去境外风险太大，如今国内对出境的各种工艺品查的很严的，像你这种是绝对出不去的。
还不如价格合适就卖了算了。
巴拉巴拉，反正这胡老师说了很多。
我只是听着，也不回话。
也就三两分钟，外面出去的三人回来了两人。
那位铜爷没进来。
“史先生，你的要价没问题，三千万美元，我们可以给。”
我去！他们竟然直接答应了，一分没还，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呢！
“但是史先生，价格我们没问题，可你这瓷器得受得住检测。如果时间到代，正儿八经的宋钧，那价格就这么定了，我们立即打款。但是，如果不到代，我们是一分不付的。”
我听了这话不禁表现的一脸疑惑。
我毕竟是个外国人，对古董不应该太在行。
所以，我不禁又拿起水仙盆自己看了看。
然后自言自语起来，“这瓷器会是假的？不可能啊，我爸跟我说这是墓里出来的呢！”
我这嘀咕一句，不禁听的其他几人相互又对视了一眼。
“既然你父亲都说了，那你也没什么好怕的，送检就行了。结果出来没问题，我们直接付款。”
我点点头，“可以啊！现在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