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们两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战显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他品着酒，笑吟吟地道，“小丫头，你要是能考上神迹学院，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苏楠楠红唇轻勾，眸底流转着狡黠的笑意，“行啊，这可是您说的。”
晚饭过后，战霆川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
一旁，战显看得目瞪口呆，以为是他喝多出现幻觉了。
直到战霆川走进厨房，他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剥橘子的女孩。
“霆川他……会洗碗吗？”声音带着惊愕。
该不会把他的碗碟都给洗摔了吧？
苏楠楠不紧不慢地剥着橘子皮，听出他话里的质疑，她抬起头，瞅他一眼，“会啊。”
她说得云淡风轻，反倒是显得他太大惊小怪了。
战显看着她，语气变得耐人寻味，“你之前见过他洗碗？”
苏楠楠拿起一瓣橘子塞进嘴里，没想太多，直接嗯了一声。
战显望向厨房的方向，暗暗啧了一声。
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哈。
他眸光一转，笑吟吟地看向苏楠楠，“楠楠，你看我家霆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像他这样优秀的对象可不好找了，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苏楠楠没说话，专心吃橘子。
“真的，霆川这小子在京城可多女孩子追他了，你不趁早下手，小心他被别的女孩子给抢走了。”战显继续道。
苏楠楠指尖捏着一瓣橘子，凉眸微眯，眼底的笑意荡然无存。
战霆川被别的女孩子给抢走？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莫名有点烦，却又说不上来原因。
没一会，战霆川洗完碗回来了。
他拉开苏楠身旁的椅子坐下，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橘子。
“发什么呆？”
男人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绪，苏楠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己手里的橘子不翼而飞了。
她偏了偏头，眯着眼看着身旁的人，声音有点凉，“你自己不会剥？”
战霆川勾起唇，“你剥的比较好吃。”
苏楠楠气笑了，怼他，“我觉得你剥的更好吃。”
“那你还吃吗？”战霆川往后靠了靠，侧着头看着她，黑眸淬着浓稠的笑意，“我给你剥。”
战显看着战霆川那殷勤的模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咳咳。”
他是在看电视，又不是耳聋了，真当他不存在啊。
他看向战霆川，谈起正事，“说吧，你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
战霆川和苏楠楠对视一眼，开门见山地道，“喻老先生要见您。”
听到“喻”字，战显脸色微变，拿着遥控的手猛然收紧。
须臾，他声音沙哑地开口，“你是说喻有道？”
战霆川点了下头，“喻老先生已经知道他女儿去世的事了。”
战显瞳孔微震，复杂的情绪在眼底反复交织，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你在哪见到他的？”
“S市。”战霆川把他和喻有道的交易一并说了出来。
听完，战显垂下头，灯光打在他的侧脸，神色略显沉重。
他放下遥控，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咬着。
然而他划了好几次打火机，却一直点不着火，整个人像是掉了魂一样。
最后他干脆不抽了，拿掉烟扔进垃圾桶里。
苏楠楠一言不发地看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
良久，客厅里响起战显沉重的声音，似遗憾，更多的是愧疚。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老喻，如果不是因为我，素雪也不会死。”
素雪这个名字，苏楠楠听喻楚玥提过，她姑姑就叫这个名。
“我和老喻是多年好友了，那时候我因为忙于建立S市的势力，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待在S市，正好那段时间老喻也在那，我便经常去找他喝酒，也是因为这样，我认识了素雪。”
顿了顿，战显低低叹了口气，“当时的我一心只想追求武学巅峰，对男女感情之事根本是一窍不通，更何况我比素雪年长那么多岁，她还是我朋友的女儿，所以她向我表白之后，被我给拒绝了。”
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她拎着一块蛋糕来找他，说那天是她的生日，所以来给他送蛋糕吃。
当时他开玩笑说没给她准备生日礼物，问她想要什么，可以许她一个愿望。
她说，她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那坚定的语气，澄澈又蕴藏着期待的眼神，他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苏楠楠轻声问了一句，“您喜欢过她吗？”
战显自嘲一笑，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喜欢又如何，我已经失去弥补她的机会了。”
当时他没有意识到的喜欢，如今都成了遗憾。
“当时我拒绝她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便去了国外，我没想到她会追到国外，我担心她出事便去接她，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仇敌的暗杀，素雪替我挡了一掌……”
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苏楠楠和战霆川也猜到了结果。
短暂的沉默过后，战显接着说，“素雪临死前，让我不要把她逝世的消息告诉老喻，就让老喻当作她是离家出走。”
苏楠楠能理解喻素雪的心思，当时她师父已经失去了儿子，如果再失去女儿，这种结果也未免太过残忍。
战显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站起身，“后天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既然事情瞒不住了，他也是时候回去给老喻一个交代了。
而且，他还欠他一句道歉。
战显拿起烟盒，转身离开了客厅。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夜里，苏楠楠往后一靠，仰起脸，白炽灯的光线太亮，她眯了眯眼。
“川哥。”
她语调软软的，有点散漫，传到战霆川耳朵里，让他的心瞬间化作一汪春水。
他侧身看着她，眼神软了下来，“怎么了？”
她支着下巴，清亮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语速很慢，“你叔公刚才说京城有很多女孩子追你，真的假的？”
战霆川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诧异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你问这个做什么？”
“向你讨教两招拒绝别人表白的办法啊。”苏楠楠挑了挑眉，回得很随意，“说不定以后有机会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