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站在原地自嘲：“现在就剩我一个凡人了。”
白栀音僵了一僵，回身道：“你自封了多久。”
江律：“大概还要半个月吧。”
白栀音皱皱眉，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我来给你解。”
江律苦笑：“每一族修炼的术法都不一样，纵使你灵力高深，也解不了我的封印。”
白栀音缓缓的垂下手。
两人陷入难言的尴尬。
这些天都习惯了，突然恢复正常的生活，他们反而觉得别扭。
既然白栀音已经恢复，她也没有了在江家住下去的理由，她道：“我今晚就走了，在这里打扰你太长时间了。”
江律盯着她：“那你去哪住。”
白栀音想了想，道：“东西都在韩玉泽那，先回他那住一段，然后再说。”
江律脸色不快：“你又要回他那里？”
白栀音抬头看他：“那不然我去哪？”
江律唇瓣抖了抖，他直直的看着白栀音，满脸的希望她留下，可那句挽留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那，我送你。”江律道。
白栀音没有说话，转身上楼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律站在客厅里，莫名的懊恼烦躁。
但他还是把白栀音送回了韩玉泽的住处。
白栀音下车，去后面拎东西，江律也跟着下去帮她拎。
“你在他这里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之后有什么打算。”江律把她的箱子放到楼栋门口。
白栀音道：“的确是暂住而已，我有自己的住处，你不用担心。”
江律皱了皱眉，心里疑惑更深，白栀音的确不缺住处，但为什么一定要和韩玉泽住在一起。
而且之前韩玉泽把白栀音送到他身边后，说的那句话也很奇怪。
韩玉泽让白栀音不要担心，就算神力被封住在江律身边也没关系，江律会好好保护她的。
道理是没错，可为何白栀音需要人保护？
白栀音看江律的眼神晦暗莫测，察觉到自己说的多了，但要是跟他解释更显得自己此地无银。于是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可。”
江律面色不变：“嗯。”
江律目送白栀音刷卡进楼后，又在楼下站了片刻，才转身融进夜色里。
***
昏暗的地下室内，除了难闻的气味，就只剩下锁链的声响和凄厉的女人的声音。
大概两个小时后，曲晚星才解脱的趴在黑色的皮床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瞪着黯淡无光的眸子，盯着墙上的某一个点，麻木无比。
不多时，一阵不紧不慢的高跟鞋声缓缓走进这间腌臜的地下室。
曲晚星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也只是眼皮抖了下，动都懒得动。
“这就是你选的路。”陈乐允清脆好听的声音在地下室里格外空旷。
曲晚星吸了吸鼻子，勉强把自己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抓过一旁脏兮兮的衣服给自己穿好，努力在陈乐允面前装的有尊严一些。
“你来干什么。”曲晚星声音嘶哑，虚弱不堪。
“我来，当然是来看看你是怎样一步步走进地狱的。”陈乐允低声道。
曲晚星倚到墙上，自嘲一笑：“你是陈家大小姐，京圈名媛，从小锦衣玉食，你不会懂我这种从出生就被践踏的命运，你自己也说过，我这样的婊子不配跟你做朋友。”
陈乐允并不否认：“是，我是说过，但你跟我的牵绊到今天为止已经扯不清了曲晚星。”
曲晚星抬头，恶狠狠的瞪着陈乐允：“我恨你，是你害死我两个孩子，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陈乐允眼底划过一丝不忍和心虚，但很快被狰狞和疯狂取代：“你第一个孩子不是江弈的，是我让你打掉孩子，为的是让你彻底圈住江弈的心，你做到了。你第二个孩子也是我打掉的，可惜啊，你没能力扳倒白栀音，反而让江弈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曲晚星紧紧的闭眼，努力调整呼吸，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又冷如冰霜：“所以，你又来这里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和江弈那点事，我也是知道的，你不过就是利用我，何必说的那么好听。”
陈乐允笑的秀气，她缓缓蹲到曲晚星面前，道：“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千方百计甚至搭进去半条命也求不来的东西，江弈却转头又拱手送给了别人。”
曲晚星睁开眼，不解的看着陈乐允：“你什么意思。”
陈乐允嘲讽的笑了：“别整天只顾着接客这点事儿，你也看看外面的天，早就变了。”
说着，陈乐允找出江弈这几日跟赵小婉在一起的照片，给曲晚星看。
曲晚星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随后一把抢过来仔细去看。
陈乐允目光幽幽，她像是在跟曲晚星说话，又仿佛在对自己说：“没想到吧，最后便宜的人是赵小婉。”
曲晚星点开一张赵小婉顶风走路的照片，那风吹的她衣服紧紧裹在身上，曲晚星怕自己看错，特意放大了看，惊异道：“赵小婉怀孕了？！”
陈乐允挑眉，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是啊，不然你以为，江弈怎么就突然浪子回头了。现在外面风言风语不断，都说赵小婉马上就要嫁进江家做二少奶奶了。”
曲晚星狠狠的攥住陈乐允的手机，脸色扭曲而阴森，哪里有半分平日里柔弱可欺的样子。
陈乐允适时的从曲晚星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站起来居高临下的道：“咱们两个别说谁利用谁，忙活了这么久，到头来都是给找找问做嫁衣。真是讽刺啊。”
“凭什么……”曲晚星喃喃道。
陈乐允讥讽一笑：“凭什么？凭她有个清白出身，凭她有份正经工作，凭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货真价实的江弈的种，你有什么？甘心委身在窑子里舍不得离开的你，最后当然也得不到江弈的一切啊。”
曲晚星摇摇晃晃的从皮床上站起来。
陈乐允抓住她，淡淡的道：“你清醒一点，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江弈已经有了赵小婉，她已经拥有你之前的东西，所以你别做梦了，乖乖在你的圈子里呆着吧。”
曲晚星笑了，笑的癫狂，她拍开陈乐允的手：“你少来这一套，你不就是还想利用我去除掉赵小婉么，何必正话反说呢？陈乐允，你真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