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下冷白的耳尖微红。
傅妄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把东西丢掉，语气不稳，有点凶：
“你从哪拿的东西？”
言洛洛不懂傅妄为什么生气，却还是老实回道：
“那里。”
傅妄顺势看了一眼。
电视柜上的小盒子被打翻，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不少旅馆会在电视桌子之类的显眼处放生活必需品。
只是他没想到言洛洛会把这东西当成玩具。
抿了抿唇，傅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销毁。
“傅妄。”
言洛洛拽了拽傅妄的衣角，眼神不解。
“为什么要丢掉我的气球？”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言洛洛又道：
“你别不开心，气球有很多，我们可以一人一个。”
傅妄哭笑不得。
这小呆子以为他是因为分不到气球生气吗？
伸手捏了捏少年白软的脸颊，傅妄解释道：
“那东西不是气球。”
言洛洛不解：
“不是气球那是什么？”
一向能言善辩的傅妄卡壳了。
少年眼神澄澈干净，给人一种带坏他是罪过的感觉。
“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在你面前拿出这个的话就咬死他。”
傅妄面无表情道。
言洛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太乖了。
傅妄看着言洛洛，心情复杂。
末世人心险恶。
他见多了为了一己私欲反目成仇的至亲。
也见多了为了一件物资互相背叛的爱人。
像言洛洛这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还是第一次见。
可偏偏，每次和言洛洛待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就会不受控制的变好。
指尖有些痒。
傅妄一个没忍住，又一次捏了捏少年的脸。
白软的脸颊被捏的微微变形。
像一团白年糕。
“你肿么老是捏我脸？”
言洛洛挣扎了一下，死死护住自己的脸。
兔子脸肿了就不好看了。
之前在天界的时候，主神大人也这样。
闲着没事干，就捏他的脸玩。
有那么好捏吗？
言洛洛rua了一下自己。
感觉很一般啊。
少年自己rua自己的模样萌度翻倍。
傅妄表面面无表情。
实则按耐不住想再捏一把。
但小丧尸很胆小的样子。
为了不把人吓跑，傅妄只好暂且忍耐着欲.望。
没有气球可以玩，言洛洛只好继续去看电视。
他第一次看电视，正是对什么都新奇的时候，倒也不觉得腻味。
丧尸不会困。
言洛洛托着腮，在电视机前坐了大半夜。
目前电视上播放的是两只粉色的吹风机猪。
傅妄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言洛洛很喜欢，他也就没有管。
到了午夜，电视机开始换台。
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
傅妄动作一顿。
末世后，很多东西管辖的没有原来那么严格。
电视就是其中之一。
午夜后，部分节目会从动漫频道切成成人频道。
意识到这一点，傅妄匆匆赶往客厅。
屏幕上，人影交叠。
画面旖旎，气氛暧昧。
——是两个男人。
傅妄一把捂住小丧尸的眼，顺便关掉电视。
沉声道：
“那些东西脏眼睛，你别乱看。”
但这一次言洛洛没有乖乖听话。
他把傅妄的手扒拉下来，不满的问：
“为什么不能看啊？”
不就是打架吗？
他在天界可是出了名的战斗兔。
他一只兔子，可以把天界四大战神按在地上摩擦。
想到这，言洛洛还有些得意，指着屏幕炫耀道：
“我很擅长那个哦。”
傅妄目光一凉，嗓音骤然沉了几分，透着凛冽的寒意：
“很擅长？你和别人做过那种事？”
言洛洛点头。
“和很多人都做过。”
很多人……
脑海中浮现出乱七八糟的画面。
傅妄眸色渐暗，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泛了白。
长且直的眼睫微垂，遮住眼底暗潮汹涌。
傅妄嗓音略哑，问：
“都有谁？”
他一个个去杀掉。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言洛洛掰着手指认真的数了起来。
完全没注意到他每说一个数字，傅妄的眼神就幽暗一分。
人实在太多了。
丧尸腐朽的大脑不支持言洛洛思考太复杂的事。
“太多了，数不过来。”
言洛洛把手一摊，开始摆烂。
“不过他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赢家从来不记失败者的名字。”
说这话的时候，言洛洛还有点小得瑟。
傅妄微怔，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手下败将是什么意思？”
言洛洛觉得傅妄有点笨。
这么简单的意思都不知道。
“他们打架输给了我，所以是我的手下败将啊。”
傅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你说的擅长是擅长打架？”
“不然呢？”
言洛洛感觉更奇怪了。
“那两个人刚刚不是在打架吗？”
傅妄：“……”
良久，傅妄缓缓道：
“对，就是在打架。”
言洛洛又戳了戳电视：
“我能继续看吗？”
傅妄回的干脆：
“不能。”
说着，他上前一步，把小丧尸抱了起来。
少年并不重。
小小一只，很轻易就能抱起来。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言洛洛不是很想休息，依旧眼巴巴的盯着电视。
他想知道那两个打架的人谁赢了。
磨了磨牙，言洛洛挣扎了一下。
却无果。
傅妄把他抱到房间，面无表情的道：
“睡觉。”
言洛洛脸颊鼓了鼓。
“丧尸不需要休息。”
他要继续看人打架！
傅妄眯了眯眸，威胁道：
“再不睡觉扣明天的胡萝卜。”
言洛洛整只兔子都不好了。
竟然克扣宠物伙食！
无耻！
可傅妄现在是他的饲养员。
宠物守则第一条：不和饲养员吵架。
脸颊鼓了鼓，言洛洛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颗球，偏过头故意不去看傅妄。
这是闹脾气了。
傅妄无奈。
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脸颊，得到傲娇的一声“哼”。
想着少年大概还在生气，傅妄走到门外，拿了一包糖。
转身回去时，视线落在电视上。
鬼使神差的，傅妄重新打开电视，并调小声音。
屏幕亮了起来。
旖旎的画面再次浮现。
傅妄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小丧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