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正把一粒花生米往上抛，然后张嘴接住，见笙歌款款行来，没忍住晃了晃神。
早听说笙歌比四个台柱子都漂亮，今儿见着真人，发现果然名符其实。别说，就笙歌这模样，哪怕衣着艳了些，也跟风尘女子不搭边，倒是像足了大家闺秀，还带了几分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婉约。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程娇皎，开口便问道：“笙歌姑娘是江南来的？”
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笙歌的心崩了一瞬。但很快又放松下来，小公爷与瑞王是莫逆之交，便是他知道了，应该也不至于以此威胁到自己。
她笑了笑：“小公爷好眼力。”
她的确在江南住过几年。
欧阳文看向她的目光全是赞赏：“江南水土果然养人。”
除了京城的姑娘，欧阳文对哪里的漂亮姑娘都有兴趣。季靳只当他风流的毛病又犯了，睨了他一眼提醒道：“说正事。”
笙歌坐了下来：“不知这位公子是？”
季靳作了个揖：“我叫季靳，是个大夫。此前在瑞王府偶遇姑娘，发现姑娘身中蛊毒，故而几次三番想与姑娘面谈。唐突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笙歌：......
京城谁人不知，瑞王爷有两个发小，感情好得不行。这两人一个是小公爷欧阳文，另一个便是太医季靳。是以欧阳文来凌烟阁时，一般都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方便。比如他最喜欢的惊鸿姑娘永远有空......
收的银子也比旁人略低些。
但她认识欧阳文，却没见过季靳啊。
早知道那天在瑞王府里追着她的人是瑞王好友，她还跑个什么劲儿？亏她那天为了躲他，连鞋都跑没了一只。
季靳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可否让我为你把个脉。”
合欢毒蛊还在她体内，没引渡到司徒绝体内，于她也是个隐患。鬼医不能出尔反尔，就只能由他出面了。季靳觉得自己真是个有良心的好大夫。
笙歌却是笑道：“不用了，这蛊是小女子种下的。”
季靳：......
欧阳文：......
“这是小女子的私事，还请两位公子保密。”
包房里一时针落可闻，静了几息之后，欧阳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是，笙歌姑娘是否太过信任我们了？”
这种秘密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笙歌幽幽看了他俩一眼：“二位不知道吗？这凌烟阁，是瑞王府的产业啊。以二位与瑞王爷的关系，笙歌自然相信二位会守口如瓶。”
季靳只是惊讶了一瞬，欧阳文却是炸了：“什么？这地方是司徒晏的？那他还好意思收我钱？”
话题被成功带偏，季靳看了笙歌一眼，她倒是看得通透。
这时候说出自己和瑞王府的关系，摆明了就是笃定自己不会坏瑞王的好事：“笙歌姑娘，那蛊毒于你身体有害，若是可以，还是要尽早引出为好。”
“多谢，但是这蛊毒于我还有用，便不劳烦季公子了。”
“既是姑娘本意，季某便不再多事了。不过，你若改了主意，随时可以寻我解毒。”到底什么仇怨，居然能让一个姑娘赌上自己的身体也要置司徒绝于死地？
唔，要不回头问问阿晏？
一个姑娘家，怪不容易的。反正自己也看司徒绝不顺眼，帮她一把也无妨。
正事办完，季靳觉得呆下去也没必要，便拉着欧阳文打道回府。
但是欧阳文却不干了，嚷嚷道：“不行，司徒晏这个不够意思的，开着这么大间青楼，居然好意思天天哭穷。今儿说什么也要玩个够本，把你们楼里的台柱子都请出来，账全挂在司徒晏头上。”
笙歌很好说话：“左右姑娘们闲着也是闲着，小公爷若不怕御史们弹劾，叫她们出来陪陪小公爷也无妨。”
欧阳文大手一挥：“老子又不指望升官发财，怕什么弹劾，让她们都来。”
季靳拦不住他，也懒得拦，摆摆手告辞回家。
这楼里脂粉味这么重，他这敏感的鼻子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