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宴的第二天，宋铭就传回消息。程北铮的大哥，程北冥进京了，且确定他已和程敬豪达成了合作。
程北铮当年夺权的手段还是太过温和，以致于程北冥如今有机会就想反扑。
一个想重新夺回家主的位置，另一个想要一个听话的分家家主。
目标一致，自然不谋而合。
陆念芙听司徒晏分析完，眉头皱得快要打成死结：“三少上位多年，便是娇皎嫁进宁王府，程北冥想夺权也没那么容易，除非......”
“没错，除非程北铮出了意外。到时候，司徒绝肯定很乐意帮着程北冥收拢他手上的权利。”
“那三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想来去刺杀他的杀手已经在路上了。啧，这分红的银子可真不好拿，合着本王不光要帮他捞妹妹，还得派人去保住他的小命。”
陆念芙却是摆手：“派人就不用了，虎威镖局的镖师本事过硬，三少身边不缺人。倒是娇皎的婚事咱得想想法子。”
司徒绝那人，眼里只有利益。
就像当初的她，为了银钱，他可以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可鸟尽功藏，她的价值不在时，他便毫不犹豫地弃若蔽屐，甚至连个体面点的死法都不肯给她。
显然，程娇皎在他的眼里连她都不如。当然，哥哥有钱和自己有钱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程娇皎跳到那个火坑里去。
可她要拿什么阻止呢？陆念芙绞尽脑汁，司徒晏却是感叹出声：“程娇皎不想进宁王府，冯心瑶却是削尖了脑袋的想往里头钻，要是能将她俩换换就好了。”
也省得那丫头隔天三王就来问他进展，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弄到宁王府去。
陆念芙没好气道：“怎么换？以程家的行事作风，司徒绝肯定见过人了。心瑶与她的长相相去甚远，想代嫁都不可能。倒是装成陪嫁丫环混进去的概率更大些。”
司徒晏笑道：“我当然没意见啊，只怕你舍不得程娇皎。”
“废话，我自然舍不得，真让她就这么嫁了，三少回来怕是要找我拼命。”
“哼，他敢。对了冯心瑶呢？”
说到这个，陆念芙更无力：“凌烟阁新进了一批小丫头，正由那些有经验的长辈们带着教导呢。她觉得自己日后要以色侍司徒绝，所以跟着学本事去了。”
陆念芙提了一个鼓励机制。
年老色衰的姑娘就别干体力活了，糟蹋了身体不说还不挣钱。与其这样，不如安心培养小徒弟，将一身本事教下去，然后从徒弟的收入中抽成。
这样她们既不会无所事事，又不至于老无所依。而对那些买来的姑娘们，陆念芙也很好说话，允她们凑够二十倍的卖身银，就准她们赎身。
别看二十倍很多，但这在青楼已经是非常好的条件了。
因为老鸨子捏着她们的卖身契，只要她不准，那些姑娘便是存了再多的私房，这辈子也注定翻不出老鸨子的手掌心。若没有人愿意为她们赎身，她们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客，直到人老珠黄。
现在陆念芙给她们提供了另一条路。
卖身是挺可怜的，可比这更可怜的是要卖一辈子。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来青楼寻欢的客人身上，不如自己拼一把。
师傅们现身说法，就算被赎出去也顶多是个小妾，更不如的不过是个外室。
说到底，身契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
妾通买卖，到时人家一个着恼，说不得还要再被卖一次，哪有自己掌着身契自己做主强。
别说这法子还挺不错。那些小姑娘刚卖进来时哭哭啼啼，这会却都有了斗志。陆念芙去看过，一个个的虽然眼中还带着畏惧，却对即将到来的工作不那么排斥了。
司徒晏得知冯心瑶的想法后愣然半晌，摇头叹道：“冯兄要是知道他的死会让女儿变成这般，不知心底有多难过。”
他就一儿一女，两个都是手心的宝啊。
但是杀父之仇，司徒晏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让她放弃。
陆念芙道：“那我去把她叫回来？”
“不用了，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还没退缩，咱们自然没资格帮她退。不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叫她少学些，倒是能跟里面的头头学学经营之法。”
“你打算培养她？”
司徒晏奇怪地看她一眼：“我是想让她转移注意力。”
陆念芙：“......行吧，不过心瑶的事不急，急的是娇皎，你快帮我想想怎么办啊。”
“法子自然是有的，不过夫人打算拿什么来交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