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生气了。”
江浔仙知道，如果她再这么逗弄下去，高阳肯定会被自己给气到脑仁发热，随后一命呜呼的。
江浔仙不介意他再死第二次，前提是能死得了。
“你……”
高阳颤抖着手指着江浔仙，他捂住自己的脑仁，防止因为自己过于生气的原因，让脑仁再一次地从脑袋里面掉出来。
“我什么我，你先跟我解释解释刚才提出的那三个问题。”
“第一，这些聚灵法阵的用途，第二，孩子们都去哪里了，第三，为什么人数要控制在九千九百九十九？”
闻言，高阳直接把捂在自己脑仁上的手给拿了下来，双眼无神，好像痴呆了一样地看着天花板。
这家伙开始装死了。
江浔仙无语了，一脚踹了过去。
“别装死，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高阳：“阿巴阿巴。”
江浔仙看着他这副模样，倒是没有再一脚踹上去了，而是若有所思地说：
“你不能告诉我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你不想告诉我，还是因为你的身上，被下了某种诅咒呢？”
闻言，高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连阿巴的力度都变大了：
“阿巴阿巴！”
江浔仙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哪里有人都死了，脑仁还能完好无损，但是脑袋却少了一半的呢？
看高阳脑袋上的伤口，如果真的按照伤口的方向一刀劈下来，或多或少脑仁肯定也会受伤，跟着一起被切下来。
可高阳的脑仁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就好像有人故意给高阳的脑袋切成这种形状，方便……
江浔仙抬起眼眸。
她突然踮起脚尖，从高处凑了过去，看了一眼高阳没有脑壳遮掩，裸露在外面的脑仁。
这脑仁只靠半个脑壳遮掩，根本挡不住脑仁。
所以高阳脑仁上面的纹路还有沟沟壑壑，江浔仙都看得一清二楚。
高阳察觉到了江浔仙的小举动，一脸警惕地看着江浔仙，脚步往后撤了好几下，防备道：
“你想干什么？”
难道江浔仙这个女魔头，在前不久揉搓过自己的脑仁之后，就爱上了这种触感？
“我明白了，你不能将真相直接告诉给我的原因。”
高阳眼中的警惕少了一些。
“你明白了什么？”
江浔仙不再盼望能够从高阳身上收获到关于天牢内种种异象的原因了。
“你身上被人下了一种诅咒，只要你说出关于天牢的秘密，就会魂飞魄散。”
江浔仙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了高阳的耳朵里面。
她还在一脸淡定地继续推测，一边儿说话，一边儿仔细地观察着高阳脸上的神情。
“你还不想死，更不能死。”
因为在场的九百九十九个人中，除了你和小童之外，小孩子三天会被清理一次记忆力，大人的神志更是模糊痴蠢，连学习一首歌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再加上，高阳这个脑袋的形状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
见过科研专家用上面带盖的笼子装小白鼠吧？
当专家每次想看小白鼠身上的实验是否发挥用处的时候，他们会把笼子上面的盖给掀开，就能直观地看到小白鼠身上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小白鼠尚且还算是有些隐私在的，科研专家会在笼子上面加一个盖子。
但高阳可就要悲惨多了。
拿他做某种实验的“科研专家”可是一点隐私都没有给他留，甚至连“盖子”都没有给高阳留。
他的脑仁就这么直观地暴露在外面，里面的情况光是看一眼，就能让人清晰了然。
“有人在定期检查你的脑子。”
江浔仙这个时候，也有些恍然大悟了。
她抬起眼眸，看着天牢内的上空，缓声将一个残酷的事实说了出来：
“有人在观察你们，这个天牢就像一个用来做某种实验的笼子，我猜天牢之前并不是没有太阳的，只是有人在天牢的上方加了一个盖子。”
江浔仙不禁感叹，天牢内的人生前到底都做了什么让人愤恨的事情，哪怕是死了，还要被人囚禁住灵魂，扔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突然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江浔仙的视线平静地从高阳的脸上移开了。
聚灵法阵，三天清除一次的记忆力，石壁上的人皮阵法，违和的九百九十九人数，还有方齐的种种试探。
“你应该看到了吧，我哪怕没有灵力，依旧可以用小石子摆出能够正常运转的阵法，所以这个世界上，灵力并不是唯一的驱动力。”
就好比现代，汽车的燃料，不仅仅有汽油，还有柴油，97油和95油等等不同的区分。
这种解释放在修真界也是一样的。
“灵力是一种没有生命的东西，可以被随意地驱使，它是最简单的东西，所以用的人就很多，但同样的，你们这群灵魂，也是变向的灵力。”
“就好比，正常人用灵力才能画出阵法，但我用小石子就可以，在支配你们的那个人眼中，你们就是可以被奴役的小石子。”
江浔仙的这番话下来，高阳是越听越沉默，越听越觉得江浔仙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满打满算来到天牢中的时间，才九天。
这短短的九天内，她就看出来了这么多的东西，甚至差不多已经把事情的真相给猜出来一大半儿了。
“高阳，你求助我的原因，想拉拢我的原因，是因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
“你想靠我，打破这种宿命的轮回，对不对？”
气氛沉默了下来。
高阳垂下头，从江浔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发现他的脑仁已经停止了跳动，就像被人说中心里事后，无法言语的沉默。
江浔仙也没有打扰高阳，自顾自地将小马扎从储物戒里拿了出来，开始淡定地嗑瓜子。
她已经知晓了高阳的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阳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声音沙哑地对江浔仙说：
“是我小看你了。”
江浔仙瞥了他一眼，“自然。”
高阳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认命地说：
“你不是想知道那群孩子们去哪里了么？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