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踹走鞋盒，“这个是爷爷小时候的东西。”
“小时候？”她看着眼前的物品，都很老旧，但丝毫没有跨越几十年的存在感。
“嗯。”他轻车熟路的打开一个盒子，明明是仓库，却一点灰都没有。
“相册吗？”
“对，爷爷的。”
唐泓亦接过手翻开看，相册比任何东西都要老旧，照片划痕很多，依稀可以看清一对年轻的夫妻，“这是爷爷和奶奶？”
“嗯。”盛宴手支在桶上，侧着身子去看她，“想知道吗？”
“爷爷奶奶的故事？”
“对。”盛宴翻着相册的尾页，上头是一对秀丽的夫妻，“不是好奇么。”
“你还记得？”
“几个小时而已，我还没那么健忘。”
唐泓亦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随口一提，没想着会被记住。
“不过你确定要听？”盛宴说，“以后有的你听的。”
唐泓亦还没来得及思考几百遍的意思，他就已经开始说上这个故事的开端了。
“奶奶不喜欢拍照，留下的照片都是别人偷拍的，之后这些有些垂老的就是我拍的。”他说着，拿起一张照片，“奶奶是癌症走的。”
“盛宴……”她的声音很轻，不想因为好奇，而让一段尘封的记忆伤害他。
盛宴摆摆手，说：“没事，提起她我不会难过。”
这句话唐泓亦不算理解透彻，可能是盛宴在这获得了全部的温柔，所以难过的思绪覆盖不了全部欢喜。
她翻开下一页，是三个男的，从大到小一次排序，像个人形wifi，按长幼区分，应该是盛明淮，盛宴的父亲，盛宴。
盛宴小时候脸上肉嘟嘟的，嘴角扬着笑，浑身上下乱糟糟的一片泥，手上还抱着棒球棒，脚上穿着一双球鞋。
是盛宴进门时踢开的那双鞋子，“这是你？”
唐泓亦来来回回看了几眼，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长大后看到笑脸的次数屈指可数，多笑笑多好，这张脸笑起来一定好看。
“你笑一笑，笑起来好看。”
盛宴没动，表情都不带变化，“有什么值得我笑的吗？”
“……”
唐泓亦傻愣了下，继而撇开脸看向下一页，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吃瘪的时候，盛宴偷着勾了下唇。
相册还是盛家的居多，盛宴一边看一边介绍，听着他说唐泓亦多少了解了盛明淮的过往。
盛明淮算是子承父业，真正把盛家做大，属于盛明淮的份，那年他接手家族企业后，名震万里，跟盛宴的奶奶，也就是何舒珍从小是青梅竹马。
但是两家打小关系虽好，可盛明淮和何舒珍是欢喜冤家，能不凑到一块必然分的远远的，靠着一纸家婚，两人重新相识，打着闹着，反而产生了感情，成了爱情里的夫妻典范。
故事酷似小说才有的情节，既让人向往，有令人唏嘘，这对神仙俏佳人，才不过恩爱几许，就阴阳两隔。
唐泓亦或多或少可以理解，盛明淮一直把何舒珍挂在嘴边的理由。
用俗气的话来说，年少遇到太过惊艳的人，便觉得天是天，地是地，你是你，其他人都不及你。遇上你，世界的光都将黯然失色。
……
唐泓亦听得入迷，几乎想将所有的细节一丝不漏的全部记下。
两个人走出了仓库，盛宴锁着门时，唐泓亦还在一边默默做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