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么？”水皇目光略带狐疑地打量着宁凡羽。
“微臣想要问陛下几件事，若陛下不愿回答，也可不回答。”宁凡羽目光如炬，洞若观火。
“什么事，说来听听？”水皇沉吟片刻，试探性问道。
宁凡羽目光如剑，凌厉的眸光似乎要拨开云雾见天日，似乎要剑开天门般。
水皇不露怯色，坦然与宁凡羽对视，目光中没有一丝躲闪，甚至隐隐还有挑衅的味道。
“陛下当年到底为何中毒，是否遇到了外人加害或者偷袭？”宁凡羽语出惊人。
水皇沉默，不知是在回忆当年往事，还是在纠结要不要说。
最终他叹了口气，还是将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日，朕与泽儿母亲一夜春宵，待朕沉沉睡去时，泽儿母亲竟然突然发难，对朕出手。
“奇怪的是，泽儿母亲本是筑基修为，对朕出手时，竟有金丹圆满修为，那时朕毫无防备，被泽儿母亲一击打伤。
“朕大怒，也没多思考，与泽儿母亲大战数十回合，对方逐渐落入下风，不过朕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被对方击伤。
“朕身体越来越虚弱，为了活命，使用秘宝将对方击伤，朕乘胜追击，将泽儿母亲重伤。
“本以为事情结束，朕也松了口气，没想到泽儿母亲体内骤然飞出一道黑青光芒向朕攻来。
“那道黑光极其诡异，竟然钻进了朕的身体，朕立即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朕受了伤，又中了毒，若是常人，恐怕早已失去意识，被那人控制。”
宁凡羽讶然：“如此险境，陛下当初是如何逃脱的？”
水皇一脸后怕，唏嘘不已：“水皇君王乃国之栋梁，百姓心中的信仰，不可轻易死去，每代水皇皆有法宝护身。当时朕不敢妄动，只得强忍疼痛，拼命压抑住心神。”
说到此处，水皇眼中露出愤恨之色：“当时那人的攻击出乎意料，朕有水皇令，那是祖宗留下来的至宝，对妖邪之物有极大的克制效果。
“果然朕祭出‘水皇令’催动，将灵力注入体内，那人慌张逃脱，但朕之寝宫设置有重重阵法，岂能让他轻易逃脱，那时朕也看清了他的样子。
“他飘荡在空中，似乎是一个灵魂体，当时朕大惊失色，朕知道只有元婴修士才能灵魂出窍，又想到之前此人附身了泽儿母亲，以为对方为元婴修士，不免胆寒，但若是放任此人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朕虽然实力不济，但有水皇令，浑身充满水皇之力庇佑自身，他奈何不得朕，朕与他僵持许久。
“朕不知他到底是谁，但肯定不是人类，因为朕察觉他身上有妖气，充满浓厚的怨念，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魔鬼。
“朕这才明白此人并不是什么元婴修士，而是妖族修士，当即胆量大增，不顾自己身体的伤痛，用精血，全力催动水皇令！”
宁凡羽听得暗暗心惊，没想到打伤水皇的，竟然不是人族，而是妖族，而且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妖族，似乎可以附身控制他人，与元婴修士的能力有些相似。
“朕全力催动‘水皇令’，那妖怪不敌，节节败退，朕越战越勇，终于将那妖怪诛杀，原本以为那妖族修士已经彻底灰飞烟灭，没想到他还留了一丝残魂！”
水皇眼瞳微缩，透射出骇然之色，显然是对于那妖族修士还记忆犹新，“当时朕以为那妖怪已死，便解开了阵法，唤‘水国’医师来为朕疗伤逼毒，谁知一缕黑青光芒骤然从泽儿母亲尸体中飞出，朕意想不到，未能留住它！”
宁凡羽皱眉：“也就是说，那人没死？那陛下为何不调查？若是一一排查，应当可以查出那妖族。”
水皇摇头：“那妖族极其诡异，附身修士后，与常人没有两样，根本察觉不出，若是强迫搜查，引起水国万民众怒，此事定不会成功。
“且水国人数太多，一一搜查，要到何时才能成功？且搜查极为麻烦，想要万民不知晓不可能，那妖怪定然会听到风声，想办法躲避搜查。”
宁凡羽点头，知道强迫搜查这件事没有人会接受，比如他自己拥有琉璃盏以及‘月华镜’等物。
若是被人知晓，定会引来他人觊觎，若是他仅仅炼气筑基，恐怕宝物会被他人直接夺走而毫无还手之力。
除此之外，还有太多难题，一一搜查根本不可能，如此一来，只能任由那妖怪潜伏在暗处，伺机谋害他人，威胁国家社稷安危。
“二殿下的母亲呢？”
“她死了，已被朕焚化了……唉……”水皇长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悲哀之色。
宁凡羽闻言，面上却没露出什么表情，反而冷静地继续询问道：“当时陛下可有检查过而殿下母亲的尸体？也许能够从尸体中发现什么。“
水皇摇头：“已经派人查过了，泽儿母亲尸体没有任何异样，那妖怪只是强行控制了泽儿母亲身体，并未施展类似夺舍、附魂类的法术，没有任何收获。”
宁凡羽沉吟一会：“所以陛下就借着中毒这件事，让水国万民以为你寿命不多，随时可能驾崩，让七位皇子互相争斗。
“之后陛下你故意隐于幕后，调查这件事，因为你猜到那妖怪的目的是为了控制水国君王，从而控制整个水国，你猜测那妖怪定会东山再起，而东山再起的方式便是借助皇子。”
宁凡羽探查过水皇的身体后才知晓，水皇还有一百年寿命，甚至不止，在水国大量资源的帮助下，水皇金丹期的寿命被延长了一百多年。
水皇体内有一股力量抵挡了那毒素的攻击，毒素和伤势根本没有影响寿命，只是让水皇疼痛难忍。
水皇寿命不多，随时会驾崩，这是水皇故意制造出的假象。
不过修为骤降、中毒、受伤，这些又真真切切，这才瞒过了无数人。恐怕那诡异妖族也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