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南皱起眉头，“方思雨做错什么了？你们要这样对她？”
方明涛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你别问我们了，以后小雨会告诉你的。”
卞云香：“靳警官，你不要嫌弃小雨的过去，她以前是个好孩子......”
靳以南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到了医院，方思雨也没醒，安静躺在床上，唇色也是白的。
卞云香偷偷抹了抹眼泪。
方明涛看了两眼，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说自己有事要走。
靳以南也没留他。如果方思雨醒来，看见的是这样的父母，也不会开心。
到底还是做母亲的狠不下心，她给方思雨擦了擦脸，边哭边说：“靳警官，还请你好好照顾她。我跟她的母女缘分，算是尽了。”
靳以南没说话，卞云香擦完脸，又在床头柜放下一张卡，之前方思雨交给她的，她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这比方明涛还要伤人。
卞云香没多待，陈志军打电话说陈开源跑了，家里乱成一团，她作出抱歉的表情，也离开了。
病房只剩下靳以南，和安安静静躺着的方思雨。
夜城之大，能待在方思雨身边的人不多，除了靳以南，就没有别人了。
到了傍晚，方思雨从睡梦中醒来，看见靳以南的那一刻，扯了扯唇角。
“幸好，是你。”她虚弱无力地说。
靳以南的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方思雨虚弱无力地说：“你知道吗？我本来要死的，但是阎罗也不要我。他说我脏，说我这种人不得好死......”
她笑着笑着，饱满的泪珠就从眼角滑落了。
“学长，我好害怕醒来看见的不是你。除了你，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对我好了。”
靳以南攥住她冰凉的手，喉咙一哽，“不会的。”
方思雨看着天花板，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我十八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他拍了那些照片。从此我走到哪儿，照片都会出现。我以为我爸妈会保护我，可他们懦弱，嫌我丢人，将所有的错都怪到我头上。”
“我逃到海城，以为能重新开始，但现实又给了我一场致命的打击。”
“学长，我真的好累啊。我才二十三岁，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靳以南抬手拭去她的泪，“都过去了。”
方思雨望着他，五官因为酸涩拧在一起的前一刻问：“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嗯。”靳以南没有犹豫。
他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拒绝方思雨，那等于打破她所有的希望。
方思雨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以后别再想不开了。”他差点以为就再也见不到方思雨了。
方思雨看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靳以南顺着视线看过去，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松开。
方思雨看见他耳根红了，“你担心我啊？”
靳以南移开视线，“不然呢。那种情况下，没有人不担心。”
话是冷的，但他越是表现的正常，方思雨就朝他笑得越不正常。
靳以南想找回自己的磁场，但没找着。
轻咳了一声，“我先出去吃个饭。”
“好。”方思雨眉眼弯弯，目送他离开。
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单手解锁，打开微信，有三条未读信息。
【你人呢？】
【长本事了是吧？敢自杀？】
【小雨，我不能失去你。】
方思雨看见最后一句，全身血液都开始倒流，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恶寒。
即使删了微信好友，她的心仍不能平静。
那如鬼魅般的人声就在她耳边二十四小时立体环绕。
“小雨，小雨......你跑到哪里都没有用......”
方思雨紧紧捂着嘴，没让自己哭出声来，也没让恐惧侵占她的所有。
她不断回想着靳以南的一切，靳以南的眉眼，靳以南的正气，靳以南的背影，靳以南的声音。
她知道，靳以南是唯一能救她脱离魔爪的那个人。
“咚咚。”护士推门而进。
“方小姐，有您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