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
陶然头戴兔耳朵发箍，腰上穿着粉色纱裙，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旁边站着一圈保镖，无一不跌破眼镜，这是他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出门就坐车，家里护得跟宝贝眼珠子似的陶然陶公子吗？
“团团~你看看叔叔好不好啊？”他甜的让人想哕。
团团抱着祝笑给她买的兔耳朵玩偶，头一扭，“哼。”
看都没看一眼，以屁股为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小红在一旁胆战心惊，实在惶恐。
陶然被磨得一点耐性都没有了，发箍一摘：“嘿！别以为你是周祁晏的闺女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突然变脸，团团吓得钻进小红怀里，呜呜哭了出来。
“你敢对她怎么样？我看看。”
周祁晏进门，眸里闪着寒光，恨不得用眼神刀死陶然。
陶然如释重负：“你可算回来了，你闺女怎么跟你一样？石头脾气。我可不伺候了！”
说完他扭着屁股，摇曳着粉纱裙走了，刚出了大门，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周祁晏跟他计较。
周祁晏是懒得和他计较，此时他眼里只有团团。
团团还在呜呜地哭，压抑得让人心疼，她一开始还会大哭，但发现没有用以后只能小声地哭。
待了一天一夜，小红总算弄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团团的爸爸。
她实在不明白，团团这么活泼可爱，为什么会是周祁晏的女儿。
小红见到周祁晏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永远穿着一身黑，神情冷漠，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
她不敢多看，抱起团团，低着头，“那个，周先生，我先带团团去睡觉了。”
周祁晏没应声，让旁边守着的保镖把她的手机还给她。
“你可以走了。”他说。
小红下意识接过手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团团已经被他抢走。
团团因为抗拒无果，放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小红阿姨！！”
“周先生！”
周祁晏停下脚步，侧头，眼底一片冰凉：“我抱自己的女儿，有问题吗？”
说完，他只留给小红一个后脑勺，空气里团团的哭声越来越远。
小红心里揪得慌，想上前看一看，但很快有人拦住，并催促小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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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大坏蛋！”
团团用小拳头不停砸在周祁晏的胸口上，周祁晏怕吓到她，只好放下她。
小人儿一落地，就跑到墙角后面躲着，只敢伸出一个脑袋偷偷看周祁晏。
“你怕我？”
周祁晏哭笑不得，自己究竟长得有多凶神恶煞，连女儿都不愿意和他亲近。
“过来。”他蹲下，朝她招手，口吻有些强硬，团团更加抗拒。
“你是我爸爸吗？”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她刚才听见他说抱自己的女儿什么的。小孩子向来会察言观色。
周祁晏没有否认，目光平静：“嗯。怎么样？你对我还满意吗？”
团团这才站出来，绷着小脸：“你很好看，可是我不认识你。妈妈说了，不能随便叫别人爸爸。”
周祁晏闻言失笑，“你妈妈说得对，爸爸不能乱叫，但是我的确是你爸爸。”
团团不信，她问：“你知道我妈妈叫什么吗？”
周祁晏：“祝笑。”
团团又问：“她多大了？在哪儿上班？你知道吗？”
周祁晏面不改色，耐心回答她：“26，四季餐厅。”
团团：“那你知道她对什么过敏吗？”
周祁晏微怔，随即淡淡道：“芒果。”
团团：“那她喜欢什么颜色？”
周祁晏：“紫色。”
团团：“那她喜欢吃什么？”
周祁晏：“土豆。”
团团：“那她害怕什么？”
周祁晏：“怕黑。”
团团：“晴天阴天雨天下雪天，我妈妈喜欢哪个？”
周祁晏脱口而出：“雨天。”
团团双手交叉：“错！”
周祁晏挑眉，“不可能。”
团团一脸骄傲：“我妈妈喜欢晴天。她最讨厌雨天了。我小的时候一下雨就生病。所以妈妈最讨厌的就是雨天。”
人总会变的。但周祁晏清楚记得，祝笑是喜欢雨天的。她喜欢在下雨天穿着雨衣和他漫步，她说她喜欢空气凉爽的感觉。
团团又问：“你知道我妈妈喜欢谁吗？”
“沈……”周祁晏刚说出一个字，突然停住，想了想才回答：“团团。”
“对！”
团团一脸得意，提起祝笑，眼里都在泛着光。
周祁晏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问完了吗？现在可以相信了吗？”
团团点点头，随即认真地问：“你为什么现在才来见团团？”
对于这点，周祁晏诚恳道歉，“抱歉，爸爸来晚了。”
但团团比他想象的要看得开，“没关系，团团一直知道自己有爸爸，你和我想象中的爸爸很像。”
她穿着蓝色的公主裙，挺着圆圆的小肚子，扎着两个小团子，笑起来像花一样可爱，让周祁晏爱得挪不开眼。
“是吗？”
团团毫不犹豫地点头，“你很帅。”
周祁晏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觉得这张脸长得有价值，只因为闺女喜欢。
周祁晏抱起她，“你愿不愿意和爸爸一起生活？”
团团笑得很开心：“想，还有妈妈，我要我们一起生活！”
一家团聚，孩子最简单的愿望，周祁晏却做不到。
但他不想破坏父女相认的美好时光，抱着她去了卧室。
他早就命人准备了一间团团的房间，就在周祁晏的隔壁，粉色装点的房间，最中间摆着一张公主床，她喜欢兔子玩偶，周祁晏买了一堆，摆满一屋子。
团团的小行李箱就在床边，周祁晏帮她打开，都是一些孩子的东西和她的玩具。
“你自己会刷牙吗？”周祁晏从行李箱里拿起她的儿童牙刷。
“会！”
“真乖。”
虽然不想承认，但祝笑把孩子带的很好，不娇气也很懂事，乐观开朗。她每一次开口，周祁晏都能收获惊喜。
周祁晏让她站在大理石的洗漱台上，团团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地给自己刷牙，周祁晏给她拿着小水杯，嘴角渐渐控制不住地上扬。
有女儿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