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车！”
“梆梆梆！”
有人拿棍棒敲打车门。
为首的几个男人长得凶神恶煞的。他们似乎笃定当地的公安拿他们没办法,全都没有拿东西挡脸。
有个男人脸上有一道三爪的疤痕，那伤疤从眼角延伸到脖子处，看着恐怖至极。
叶茜茜跟在司机和叶云儿后面走下车。下车后,跟着人群到旁边的空地站好。
“上车。”
疤痕脸男人一声令下,其他人纷纷往车上走。
眨眼的功夫，叶茜茜就看到十来个壮汉冲上车，在车里翻找乘客们的东西。
很快,他们就把能吃的、能用的东西全都提了下来。
他们把东西扔到一边,一群人一起走过来找叶茜茜等人说话。
疤痕脸男人显然有很丰富的抢劫经验,开口就问：“谁是售票员。”售票员管着卖票的钱，找到售票员,就能拿走售票员身上的钱。
随着疤痕脸男人的话落下，叶茜茜感觉到无数道视线落到她身上。
其中以叶云儿的视线最为明显，她似乎有别的想法,看着叶茜茜的眼神里充满了算计。
“是她。”一个妇人站出来指叶茜茜。
有了第一个妇人开口,那些害怕得失去了思考能力的人也跟着大声喊：“是她，她是售票员。”
疤痕脸男人往前走。前面的人看到疤痕脸男人来了，急忙往两边退开。
乘客们避疤痕脸男人如猛兽,让出一条一米宽的路给他走。
叶茜茜看着疤痕脸男人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
“你是售票员？”
叶茜茜没有说话。
叶云儿可能是怕叶茜茜说她是售票员,抢先说：“对，她就是售票员。”
叶茜茜看向叶云儿，叶云儿害怕得抖了抖,但在害怕叶茜茜和害怕那几个壮汉之间，她还是跟害怕那几个壮汉。
“卖票的钱都在她身上！”叶云儿大声地喊出这么一句话。
疤痕脸男人又问叶茜茜：“你是售票员吗？”盯着叶茜茜看,“说话，不然把你的嘴巴撕了。”
叶茜茜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威胁，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还觉得有些小兴奋。
“我是。”
叶茜茜打开斜挎包：“卖票的钱都在这里。”
“给我。”
“为什么？”
疤痕脸男人皱起眉头看着叶茜茜：“你不怕我们？”
“你们又没有长出三头六臂，我为什么要怕你们？”叶茜茜抬起头，对上疤痕脸男人的视线。
“有意思。”疤痕脸男人对叶茜茜来了兴趣，放缓了语气：“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叶茜茜！”叶云儿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抢先说话了，“她已经有对象了！”
“你有对象了？”疤痕脸男人的语气又变得冷硬起来。
“我确实有对象。”叶茜茜一点都不怕疤痕脸男人，跟他说话的实话，眼神肆意地打量他身后的几个壮汉。
和疤痕脸男人一样，他带来的十几个壮汉，全都是黑黝黝的壮硕汉子。
他们的肤色、体格，甚至于说话时的语调，都和之前上车买票那七个小伙子很相似。
叶茜茜忽然指向那几个小伙子，语气笃定问：“他们和你们是一伙的吧？”
“你看出来了？”
“你们长得很像。”叶茜茜不紧不慢说，“抢车这事，你们是计划好的？”看向那几个小伙子，“他们拿着的证明不像是假的。”既然他们的证明不是假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手上的证明是抢的？”
“你很聪明。”疤痕脸男人的语气又变得温柔了，“虽然你已经有了对象，但我不嫌弃你，你跟我回山上吧。”
叶茜茜笑出声来：“跟你回山上当压寨夫人吗？”
男人听出了叶茜茜话里的嘲讽之意，变了脸色，扬起手作势要打叶茜茜。
但叶茜茜表现得一点都不怕他，他扬起手，迟迟没有落下。
“同志，现在娶媳妇最少也得给三十六条腿，好一些的人家还会给一台缝纫机、一辆自行车当聘礼。”叶茜茜指向叶云儿，“我堂姐大半个月前结婚，她男人给她的聘礼是一台缝纫机，和一部收音机。”
看向男人，笑着问：“同志，你说让我跟你上山，你能给我一台缝纫机和一部收音机吗？”
疤痕脸男人没想到叶茜茜会这样说，他还以为叶茜茜会抵死不从呢。
“不能。”疤痕脸男人蹙起眉头，冷声说，“但我们山上有肉吃，只要你跟了我，你能顿顿吃肉。”
听到能顿顿吃肉，好几个孩子发出了吸溜的流口水声。
叶茜茜却是啧一声：“我这人好面子，比起吃肉，我更想要缝纫机。”又指向叶云儿，“我堂姐抢了我的未婚夫，我要是嫁人，肯定要嫁得比她好。”
叶茜茜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疤痕脸男人又愣住了，像是在理解叶茜茜说的话。
过一会，他问：“她抢了你的男人？”
“对。她现在的男人是我以前的未婚夫。”叶茜茜一点面子都不给叶云儿留，把她跟刘玉峰做的那些龌龊事全说了出来，“她跟我未婚夫勾搭上了，背着我颠鸾倒凤，做尽了不要脸的事。”
疤痕脸男人看着叶云儿的眼神变得跟冷刀子似的。他朝身后几个男人使一个眼色，然后那几个男人上前去捉住叶云儿。
“你们要干什么？”叶云儿挣扎起来，“你们快放开我！”
疤痕脸男人嫌她聒噪，沉着脸说：“割了她的嘴巴。”
“不要啊！”
叶云儿不敢挣扎了，急忙捂住救命，流着眼泪哭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疤痕脸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冷声说：“把她耳朵也割了。”说完这话，他还跟叶茜茜解释，“我们山上的女人都很守妇道，不守妇道的女人会被割掉嘴巴、割掉耳朵，扔进山里喂狼。”
这话把叶云儿吓得面无血色。
眼看着刀片就要碰到嘴巴了，叶云儿回过神来，大声哭求叶茜茜：“茜茜啊，之前是我对不住你，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救救我吧。”
她知道疤痕脸男人之所以要对她动手，为的是讨好叶茜茜。
只要她能说动叶茜茜替她求情，那个男人就不会对她动手了。
“茜茜，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当初叶茜茜大闹婚礼的时候让她磕头，她没有磕。现在叶茜茜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却愿意给她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