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手里拿着刚从别人家偷拿的三块煎饼。
叶茜茜示意吴厂长往窗户那边看：“看,那是你大孙子。”
吴厂长顺着叶茜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很快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烂，蓬头垢面,一副小·流氓·派头的十二、三岁小孩。
听到叶茜茜说那是他的孙子，吴厂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叶茜茜招手喊小孩过来。
听到叶茜茜的叫喊声,小孩先是藏好手里的东西，然后才四处张望,确定叶茜茜以及叶茜茜身后的一众人不是大院里的人，才插着裤兜,吊儿郎当的朝着叶茜茜这边走过来。
“小娘皮是在喊本大爷吗？”点着脚,笑得特别像油腻男人,“怎么，喊本大爷，是看上了本大爷,想要和本大爷处对象么？”
吴厂长死死捂住胸口，这，这孩子竟然是他的孙子！
孩子他爸平时都不管孩子的吗？
不行，受不住了,心脏被刺激得都要蹦出来了。
吴厂长一把捉住了刘大红的手，捂着胸口用力喘气。
叶茜茜回头看吴厂长一眼,见他只是呼吸急了一些，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便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小孩。
捉出一把牛奶糖，叶茜茜摊开手：“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小孩看到糖就像猫看到了小鱼干，立刻伸手过来抢。
叶茜茜收回手，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孩看。
“啧。”小孩瞪叶茜茜一眼,眼睛死死盯着叶茜茜手里的糖。见叶茜茜没有把糖给他的意思，眼珠子快速地转了转。
不一会，他扬起满是算计的笑脸，一副乖孩子的口吻说：“姐姐我错了，你喊我是要找人吗？”指向院子里面，“这院里的人我都熟，你要找谁，说个名，我可以去帮你把他喊出来。”
叶茜茜摊开手，把糖给了他：“我找你爸，你爸在家吗？”
“找我爸？”听到叶茜茜要找他爸爸，小孩瞬间变了脸色，一脸警惕地看着叶茜茜，“不巧了，我爸出去赚钱去了，你改日再来吧。”
“撒谎。”
见情况不对，小孩撒腿就想跑。
叶茜茜赶在他跑走之前揪住他的衣领子：“跑什么啊？”
小孩想要挣脱开叶茜茜，但不管他怎么使劲都挣不开。咬咬牙，小孩张大嘴巴想要咬叶茜茜的手。
叶茜茜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你爸算账的。”随手把小孩扔到地上，指了指身后的吴厂长等人，“他们是你爸的亲戚，来看看你爸。”
闻言，小孩看向吴厂长等人。
小孩虽然才十来岁，但却很会看人。只一眼，他就看出来吴厂长等人很有钱。
有钱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可以骗到很多钱！
小孩转了转眼珠子，眼里、脸上全都是算计：“原来是我爸的亲戚啊。”扬起大大的笑脸，“早说嘛，来来来，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我家。”
“走啊？你们怎么不走？”小孩见叶茜茜不跟他走，急忙转身招手，“快来，快来。”
“走吧。”叶茜茜迈开脚步跟上去。
吴厂长儿子一家没有跟三个弟弟住在一起。他们一家住在大院里的荒地边上，自己打了个窝棚，一家近十口人挤在一个小小的窝棚里。
跟着小孩走到窝棚门口，叶茜茜问小孩：“你叫什么？”
“臭东西。”小孩似乎很满意他的名字，把头昂的高高的，“好听吧？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呢。”特别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只要你报出我的名字，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谎话。
叶茜茜回头和吴厂长说话：“这小子比猴子还要精。”
小孩啧一声，一个闪身就进了窝棚。
过了没多久，他领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以及两个小孩走了出来。
“就是他们。”他指向吴厂长他们，“就是他们来找你，说是你的亲戚。”
叶茜茜看过去，男的和吴厂长有很深的亲缘关系，一看就知道他是吴厂长的亲儿子。女的一脸泼辣相，头发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一卷一卷的，跟卷毛狗的毛似的。两个孩子，一个看着十岁左右，一个看着只有五岁。
两个孩子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小的那个正一口一口的舔着大拇指。
把所有人都看一遍后，叶茜茜往后退几步，让出地方给吴厂长一家。
吴厂长的心脏跳得比刚才还要快，看到他儿子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得差点蹦出来。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都在打量着对方。
打量来，打量去，最后还是吴厂长儿子先开口：“你们是我亲戚？哪来的亲戚？大城市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说话时嬉皮笑脸的，特别地不正经。
“是。”吴厂长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儿子。
他想象中的儿子不是这样的。
但这人偏偏就是他儿子，想不承认都不行。
之前他还想着把儿子的魂魄换回去，想着趁他还没退休，把儿子换回去后，还能再托些关系把儿子弄进服装厂当小领导。
看到人后，他不敢再想换回去的事了。
这儿子一看就是一个混不吝的，他的媳妇看着也是个泼辣的，而三个孙子看着也不像是好的，这样的儿子、孙子，换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儿子已经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要是现在把人换回去，他媳妇和孩子怎么办？难不成把媳妇和孩子也一起换了？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吴厂长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儿子和孙子，他忽然明白了叶茜茜之前的暗示。
怪不得小叶神婆之前总说他会后悔，有这样的儿子和孙子，他又怎么能不后悔呢？
“你真是我家亲戚？”男人走过来绕着吴厂长转圈，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才说，“既然咱们是亲戚，借两钱花花行吗？”
说着就朝吴厂长伸出手：“我也不要多，给个五十就行。”说完还大咧咧地抖了抖脚，“五十不行的话，给个三十、二十也可以。”
见吴厂长不说话，忙拉过三个孩子：“看你这样，你应该是我的长辈的。”拍了下三个孩子的后脑勺，“叫爷爷。”
三个孩子应该是叫惯了陌生人爷爷，立刻大声喊：“爷爷。”
男人继续朝吴厂长伸手：“第一次见面，总得给孩子一些钱作为见面礼吧？”笑嘻嘻地看着吴厂长，似乎吴厂长不给钱，他就直接不要脸地喊吴厂长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