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干什么呢？”
“撒泡尿！”
提着手电筒的青年走到路边。
而他和蒋和之间，仅隔着一道灌木丛。
只要他一低头，就能清楚看到灌木后的蒋和等人。
不过，青年自顾自地接着皮带，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
蒋和一动不动，直到青年解决完，才终于松了口气。
“走！”
那边，刘宝等人带着货尽数上车，车子疾驰而去。
“师父……有纸么？”
蒋和抹了把额头上流下来的尿液，怒骂道：“妈的，老子迟早阉了这王八蛋！”
他徒弟又问：“师父，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啊？”
“先回去再说。收队！”蒋和没有解释，实际上他现在也是满心疑惑。
今晚的行动，除了参与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乃至整个队伍中，只有他一人的手机保持通畅，其他人的早就已经上交了。
可偏偏，另外一个知道行动内容的局长，竟然发短信阻止他。
抱着不解和憋屈回到队里，蒋和连身上的尿骚味都不顾，径直闯进了市局局长的办公室里。
“周局！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摔在桌上的手机，穿着便服的周局长点了根烟，不急不缓道：“老蒋，你在市局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时候见我胡乱下过命令？”
“我需要个解释！”
“我可以给你解释，但不能是现在。就像你跟那位林北还有尹曼君的事情，我也从没追问过你一样。”周局长一句话便让蒋和再难开口。
沉默了许久，周局长忽而笑了，起身拍了拍蒋和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老蒋，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性子急，沉不住气……记住，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是隔三差五就抓几个小鱼小虾，还是憋着把那些大鱼一锅端了。哪个效率更高，你应该晓得吧？”
蒋和精神一振，恍然道：“局长有别的安排？”
周局长摇摇头，像是默认，又像是否认。
蒋和皱眉说：“局长，就不能透露点给我么？你也知道，我现在和那位林先生有合作，说不定……”
“不用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周局长摆手打断道：“你和尹曼君合作的事情，上面之所以默许，便是认可你的判断。只要尹曼君不死，中海就翻不了天，这浑水也终究会慢慢变得清澈的。”
可是若有外来的大鱼不安分，这池子还是会被搅浑。
蒋和心里如此想着，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周局长的目的。
他不是为了整治刘宝那些人，而是——李虎！？
忽然，一段有些久远的记忆也被蒋和回忆起来。
当年李虎就是立足于中海，甚至一度和尹老大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可后来，李虎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从中海撤离。
也是那一年，尹老大病逝、周局长升职。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么？”
蒋和被周局长的话惊醒，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出口询问。
“没事了……”
他离开了局长办公室，想了想，打电话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了林北。
尹曼君家。
林北已经成了这的男主人一般。
刚挂断蒋和的电话，向军就火急火燎的跑来，汇报着外面的情况：“林先生，刘宝那些家伙叛变了，现在李家的货已经进了中海！”
林北平静道：“本来就没有忠心，又何来叛变一说？具体有哪些人参与了，列一个名单出来，以后慢慢算账。”
“是。那小姐那边……”
“放心吧，蒋和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不过这段时间，你的人就别出去了。”
“为什么？”向军不解。
现在刘宝等人大肆扩张，中海地下世界还有不少摇摆的人。
一旦等刘宝稳定下来，大批违禁品进来，那些人必然受不住利益的诱惑，偏向刘宝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不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先行拉拢那些人么？
林北却没有解释，只是让他照做。
收到蒋和传来的消息，林北多少猜到了那个周局长的意思。
这是想养猪呢，打算将李家一网打尽！
既如此，他又何必再做多余的事情？
“他们昨晚的货卖得怎么样？”
向军想了想，回说：“很快，基本两个小时就没了，而且很多场子都没分到。”
“呵，既然这样，那他们应该忍不住吧？”
“是的，我们有内应在里头，说刘宝他们兴奋不已，打算今晚再进一批大的！林先生，我们要不要……”
“不用管，让他们造。”
向军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反驳。
时间就这么到了晚上。
某处酒店中，大背头把今晚交易的地点告诉了刘宝，很快又接到了李虎的电话。
“老三，这次你干得不错！今晚的交易过后，中海那边的盘子，就直接由你负责吧。”
大背头深吸了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故作平静道：“是，干爹。但——我还不知道仓库的位置。”
“呵，你已经通过我的考验。我会让云鸿把仓库的位置告诉你，你自己去问他吧。”
“好的。”
电话挂断，大背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高兴得一阵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