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含许久未见戚存，猴在戚存身上，仿佛要把村子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他。孟弗跟潘宇还没走到堂屋，就听见里面的打闹声。
“师傅师傅，我已经练了这么久的基本功了，你什么时候再教我写别的啊？”他们进门的时候，祁含正在求着戚存教他一些新的招数，每天都是蹲马步，他早就蹲得不耐烦了。
听见门口的动静，祁含看到孟弗身后的潘宇，他一下子就沉下脸来了。将孟弗拽到戚存的身边，祁含丝毫不掩饰对潘宇的不满，出口就是赶客的话，“你怎么来了？”
他偷听他姨父姨母说话，知道如今孟弗不得不去教那么多小孩儿都是潘宇在后面搞的鬼。他原本就不喜欢潘宇，如今知道这一茬就更不喜欢他了。
不清楚这里面的纠葛，但祁含这话也太没礼貌了。戚存刚要开口，就被孟弗给拉住了。瞧见她微不可动地摇头，戚存才没开口掺和到祁含和潘宇之间。
要说之前的两件事，孟弗对潘宇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如今戚存回来之后，他才一个人无缘无故地找上门。不必言说，孟弗就猜到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了。
“我听说齐家阿叔受伤了，所以想来看看。”这还是孟弗第一次看他这么彬彬有礼的样子，要不是看过他在课堂上的霸道模样，她还真不能相信这是一个人。
潘宇越想往里面看，祁含就越挡在他面前。“我师傅好得很，不用你来看。”将他目光挡得严严实实的，别人怕潘宇，他可不怕。说完，他还想伸手把潘宇给推走。
“我就是想来看看。”潘宇声音小小的，衬得祁含活像个恶霸。要是别人看见说不得得说祁含一顿，为他出出气。但他这副可怜样，没有打动孟弗和戚存。
将祁含给一把拽回来，戚存笑着说：“小朋友，多谢你的惦记。我没什么事，只要好好修养就好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小心家里人找不到你着急。”
祁含先前的还算是小孩子不懂事，如今戚存这可是正大光明要赶客了。没料到他不像其他的大人一样，居然会这么跟一个小孩儿说话，潘宇的神情有些许的僵硬。
他慢吞吞地走向堂屋的门口，刚抬起腿要跨过门槛的时候，潘宇忽然跑到戚存的面前跪下来。他扯着戚存的衣摆，一下子眼里就充满了泪。
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被他这番操作给弄惊了，戚存将这个小孩儿给扶起来。没想到刚扶起来，他又跪下来，反复几次，就是圣人也被他磨得没脾气了。
“齐家阿叔，你能不能也收我当徒弟啊，我保证也会想祁含一样刻苦练功的。”先是让他爹逼孟弗当夫子，现在又求着戚存给他当师傅，祁含现在气得拳头都硬了。
若不是孟弗拦得快，他就要将潘宇给拽起来打一顿了。“潘宇，你是不是有病啊，怎么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想拜师，让你爹去给你找师傅不好吗？为什么要缠着我师傅？”
小孩子也有占有欲，尤其是在死对头之间，难免会互相比较。再加上，祁含缠了戚存许久，才让他松口同意收他当徒弟。如今潘宇这一跪，就轻飘飘想让戚存收他，更惹得祁含生气。
若不是从军变成巡边，戚存原本就不打算收徒弟。如今已经有了吕永胜护航，他没必要再收一个徒弟。再加上京中有些异变，他就更没时间来教导一个徒弟。
“潘宇，是吧。”瞧见他点头，戚存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下去。“我原本就不是什么武艺高超的人，是祁含跟我投缘，我才收他当徒弟的。如果你真的想学武艺，还是得让你家大人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我收祁含当徒弟已经很勉强了，实在不适合再收第二个了。就算是收了也不过是耽误你的前程，你要是有心，还是早点跟你家大人说。”
“齐家阿叔，齐家阿叔。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您收我当徒弟吧。”潘宇的泪水打湿了眼眶，他不依不饶地拉着戚存的衣服，哭求着。
“我娘亲早早地就病逝了，爹又娶了后娘。后娘现在怀了孩子，要是我不能为自己谋求出路。等我后娘的孩子生出来，说不定我就再也没有出路了。”
在他的口中，他就全然是个被后娘欺压的小可怜。就连亲爹，在后娘的孩子出生后说不定都会变成后爹。要是戚存不能收他为徒，给他一条出路，可就真是要把他逼死了。
没想到他年纪不大，这一套道德绑架倒是玩得挺溜的。但他越这么说，戚存就越不想收他当徒弟。
他收祁含非单纯的是因为祁含的姨父。就是祁含的脾气也和他相投，他才肯点头的，否则他也有别的法子来护得孟弗安全。
祁含虽然想让戚存收他为徒，但是只是上门纠缠，从来没有这么道德绑架过戚存。如今潘宇这么一说，戚存就更觉得他心性不佳，更不可能收他当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