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学金这事，吴江倒是听说过。
只不过，前世的他，一直跟这种钱无缘罢了，也不知道具体是多少。
但想来对杜可卿来说，是一种希望。
19号晚间，俩口子再次风尘仆仆地从工地回来。
张岚就算是再糊涂，也看出这家务活不是出自自家儿子之手了。
加上儿子一脸黑眼圈，眼窝深陷的样子，张岚一瞬间就想了很多，不动声色地把老吴喊进屋。两口子声音从小吵到大，最后动静大到吵到吴江了。
“妈，我饿了。”吴江开口打岔道。
“妈这就做晚饭。”张岚应了一声，回头就听老吴斩钉截铁地道：“我儿子绝不可能是那种孩子。”
张岚担忧未褪道：“你就等着瞧吧，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进了厨房。
老吴洗了个澡，清清爽爽地往儿子床上一坐：“儿子，这两天咱家没来什么人吧？”
吴江一听这口气，顿时恍然大悟。
便把杜可卿和王晓晓过来玩的事和盘托出。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关键是跟老吴解释，也没那么枝节横生。
爷俩都是直来直去的，三言两句就解释明白了。
不过说完之后，吴江还是给老吴打了个预防针：“爸，我妈那里问起来，肯定会……”
老吴秒懂打断道：“放心，你妈那儿我去解释。”
晚饭时，张岚还是不放心。
夹了块红烧肉到吴江碗里问：“儿子你这两天忙什么，气色这么差？”
吴江不假思索地道：“妈，我在写小说挣钱，之前跟你说过的。”
“儿子你真写呀？”
“可不是么，我已经把稿子投出去了，能不能挣钱，很快就知道了。”
“妈倒是不着急你挣钱，就是着急你高考分数。”
“也就是几天的事了。”
“是24号下午四点就能电话查分吧？”
“嗯。”
一个电话定生死。
随着电话查分日期的逐渐临近，每个高考生家长都绷紧了弦。
连带着学生也跟着紧张，连觉都睡不踏实。
吴江是个例外。
自打把飘渺之旅的第一集，分头提交给鲜网和信昌的编辑之后，他就继续赶稿。
每天写了睡，睡了写，忙着掏空脑袋里的存货。
杜可卿大概也是个例外。
只是她性情淡然，家中外公外婆隔代亲，一点都不鸡娃。
王晓晓可就不同了。
每回跟着杜可卿过来，倒在吴江的床上就睡。
甚至于杜可卿打工的日子，她也敢单独过来蹭床睡觉了。
睡醒了，差不多杜可卿也把饭做好，她就蹭着电脑，边看飘渺之旅边吃饭。
吃完饭让出电脑，她倒头继续睡。
等到了7月22日，信昌那头便回信了。
吴江一嚷嚷，王晓晓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凑到电脑前看信昌编辑的消息。
“……文笔流畅，故事新颖，可以繁体出版，每集价格4000元。”
王晓晓当时就喜出望外，简直比她自己写的还要高兴：“原来写小说真的能卖钱！”
转头就问吴江：“这本飘渺之旅，你准备写多少集？”
“30集的样子。”
“那就是12万元？”王晓晓喃喃道：“直接就是一套房？”
想着父母吭哧吭哧地攒了好多年钱，才买了东方花园一套房。结果在吴江这儿，打打电脑就把钱挣了。
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
王晓晓兴奋之余：“那赶紧签合同吧！”
不料吴江却摇摇头：“再等等。”
起初王晓晓还没反应过来：“等，等什么？”
“等鲜网那边回复。”
“对哦，待价而沽。”王晓晓明白过来，追问道：“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吴江思忖着道：“我是一个新人，估计最多每集5000元。不过等有了这次合作，以后再写，就好谈多了。”
“每集5000块的话，那就是15万？”
隔天7月23日一早，鲜网那边果然回复了。
给的价格正是吴江的心理价位，每集5000块。
随后吴江回了信昌那边，结果对方不甘心，又加了两次价，方才加到每集4800块。
促使吴江下了决心，签给鲜网，并且约定合同到之日，会先交前三集稿件。
繁体出版，相比于简体出版，有个好处。
交稿就打钱。
这意味着吴江很快就能收到第一笔稿费。
“今天必须庆祝一下！”吴江提议道。
“就在家里吃呗，多买点菜好了。”一向勤俭节约的杜可卿，总是不舍得花冤枉钱。
“必须叫他出点血！”王晓晓坚持道：“听说市府路那边新开了家傣妹火锅不错，我们就去吃火锅吧！”
“傣妹？”吴江一听就打退堂鼓，“换家火锅店，他们家的油，我可不敢吃。”
“北江哪还有什么其他火锅店？大不了用清汤锅底好了。”
“那就用清汤锅底。”
仨人说走就走。
正午的阳光，也拦不住他们的步伐。
只是王晓晓骑着骑着，就蹬不动了，喘着气儿对后座的杜可卿道：“要不你去搭吴江的车子吧？你瞧他多有劲，我带你快累死了。”
杜可卿连心动都没心动，直接道：“还是我带你吧。”
“算啦，谁让我苦命！”王晓晓放弃道：“真不知道你图什么。”
杜可卿声如蚊蚋地道：“他也没有图我什么。”
“他没图？”王晓晓不屑道：“他图谋甚大，图谋不轨！哼……”
“他不会的。”
“那你等着瞧。”
杜可卿没再多说。
只是不知道怎么地，心里竟然真有些期待。
好矛盾。
很快，傣妹火锅店到了。
里头绿树成荫的装修风格，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尽管这些绿树都是假的。
好在空调开得足，人气着实不错。
仨人挑了张桌子坐下，王晓晓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就在这时，吴江的手机突然响起。
拿出来一看，嘿，是老陆打来的。
吴江咕哝着：“老陆找我干什么？”随即按下接听键。
老陆声音立刻从那头兴奋地传来：“你小子，倒是真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现在在哪儿呢，立刻滚到学校来。”
“陆老师，我在外面吃饭呢，刚点的菜。”吴江不紧不慢地道：“到底什么事儿？”
“你的高考分数，我拿到了。”
“不是明天才能查分么？”吴江惊讶道。
惊讶之余，竟然没有一点的迫不及待。
听得老陆都沉不住气了：“你就一点也不好奇自己考了多少？”
“考了多少？”
“712分，全省理科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