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总是睡不够。
从中年重生带回来的自律，也没扛住年轻身体的需要。
以至于周三这天，吴江差点睡过了。
“妈，怎么没叫我？”匆匆忙忙洗簌间，吴江若有若无地埋怨一声。
听得张岚不由一怔。
这阵子儿子一直没要她叫早，以至于她都忘了。
好在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吴江洗漱完毕，连同自己那份和杜可卿那份一起带上，到学校吃。
一大早的北江中学，透着焕然一新的味道。
不仅门口挂着醒目的欢迎条幅，门两旁插满彩旗，就连荷花池的喷泉都开足马力。
一定是有什么盛事！
这时候，再去回想门口条幅上的内容，记不大清了。
不管了。
反正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关系。
回到教室。
把早餐交给杜可卿，吴江顺手就在王晓晓的位置上坐下来，一起吃。
直到王晓晓一脸黑线地出现，右手叉着并不明显的腰身：“瞅你俩这样，我是不是不该来这么早？”
吴江把刚剥好的茶蛋塞进嘴里，顺便一口吸溜了大半瓶牛奶道：“挺有自知之明的，我挺喜欢你这点。”
“啐！起开啦，烦死人了。”
吴江笑呵呵地起身让开。
就听王晓晓一屁股坐下来嘟哝道：“不给人家带早餐也就罢了，还当着人家面吃，也不知道客气一下，哼。”
吴江立刻把牛奶瓶递过去：“来一口？”
“不喝！”
“哦。”吴江转身就走。
回到后门处，吴由也来了，正从抽屉肚里掏书，在桌上认真地摆好。
目标是不给老师们的视线留一丝缝隙。
这样他埋头苦读寻秦记的时候，不至于那么毫无遮拦。
堆好之后，吴由掏出寻秦记大部头，“今天小鬼子要来，学校搞得还挺隆重。”
吴江恍然大悟：“就是那个爱什么知县的高中生交流？”
“爱知县。”
“算了，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呵呵，大哥，你还想跟这种事有关系？做梦呢吧？”
吴由这怼人的口气，倒不是针对吴江。
实在是这种对外交流、涉及脸面的好事儿，本就跟差生没什么关系。
只是他忘了如今的吴江，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对于这么一怼，吴江倒是没往心里去。
同学之间的日常斗嘴罢了。
性质和中二之魂倪大壮不是一回事。
吴江只希望，别因为这么一怼，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天下来。
吴江勤勤恳恳地刷题。
各种深入浅出的试题在他手下，犹如抽丝剥茧般解开，那种感觉就跟给安初筠抓蚊子一样，刺激！
吴由看书看得累了，侧脸一看吴江那认认真真的模样。
忍不住就是一酸：“老陆一张奖状，就把你变成这样了？”
吴由的酸是有理由的。
说好一起扑街，结果你却偷偷成了神。
这特么谁能不酸？
酸过之后就把寻秦记推过来：“要不给你看看？这书可比大剑师刺激多了！”
吴江摇摇头，暂时还没有重温寻秦记的冲动。
“最刺激的事儿，还得是亲身实践！书上写的再好，也是隔靴挠痒。”
‘实践？’吴由立刻捕捉到了关键，“难不成你和安初筠实践过了？”
“呸，最刺激的事儿，必须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绝不能草率！”
吴江嘴上说着，心里也忍不住琢磨，什么时候能把最刺激的事儿办了？
吴由哀叹一声。
想当初，他的第一次，就是太草率了。什么都没体会到，就匆匆结束了。
简直不堪回首。
得，寻秦记是看不下去了！吴江听着远处传来隐约的丝竹之声，直接拉开后门就出去了。
半个钟头后，吴由回来了，带着一脸的激动莫名。
这种反应，在他身上并不多见。
“大哥，你猜我看到啥了？”
吴江没理他，最烦这种让人猜来猜去的事儿了。
“刚才去看欢迎仪式了。倭国来了一队人高马大的男生，看样子来者不善。倒是那些女生，啧啧……”
说到这里，吴由顿了顿。
然后就见吴江回头了：“能不能直说，不能就滚蛋。”
旁边被吸引过来的杨建立和蔡兴纷纷点头同意。
最烦这种吊胃口的了。
吴由正说得兴奋着呢，让他忽然不说，那指定不可能。
“那些女生，虽然个头不高，但架不住营养好，一个个发育的……啧啧！”
话音还没落。
蔡兴已经冲出去了。
杨建立推了推眼镜：“老蔡，等等我！”
“他俩干嘛去？我还没说完呢！”吴由意犹未尽，又补充道：“再说她们今天已经回去了，交流活动打明儿才正式开始。”
“对了，倪大壮作为学生代表去参加欢迎仪式了。”
一句话勾起了吴江的回忆。
倪大茂为了儿子，真够拼的。
不仅把儿子弄成了国际交流的学生代表，而且安排了一场和爱知中学的青少年国际篮球友谊赛。
原意是想儿子借着这次机会，出一次风头，好在履历上粉饰一番。
哪知道，低估了对手。
倪大壮不仅没支楞起来，反而塌了房。
输阵又输人。
弄得倪大茂赔了夫人又折兵，被校长狠狠批了一通。
那次比赛，吴江就没参加。
赢了，给倪大壮做嫁衣。
输了，跟着一起丢人。
这种没好处的事儿，吴江断然不会干。
五分钟后，老蔡和老杨无功而返。
被老陆抓了个正着，喜提走廊罚站套餐。
周四，阴雨绵绵。
一大早两节英语课，就没见姜育妍来上。
任由杜可卿抱着一大摞试题卷回来宣布：自习！
中午吃饭时，吴江问起道：“姜老师干嘛去了，连课都不上了？”
杜可卿一点也不意外：“她作为老师带队，和爱知中学来访师生交流。”
下午两节课后，天气终于放了晴。
水汽蒸腾，有点桑拿天的味儿了。
吴江刷了老半天的卷子了，忽然有些回过味来。
刷题是手段。
书本才是根本。
如今再回头看生物书时，只觉得那平平无奇的文字不再枯燥。
咂摸咂摸，才发现万卷不离其宗。
有意思。
正自意犹未尽间，窗户上忽然浮现出一张堪比吴由的胖脸。
原来是倪大憨憨的跟班詹沐。
“江哥，江湖告急，求您出手相助！”
“现在比分多少了？”
“上半场刚结束，23:45！我们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