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
沈照担忧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怎么了？”
顾凝茫茫然地看着他，“我……我看不到了……”
沈照了解她的一切，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实看不到也没什么……我原就看不到。”顾凝认真说：“只是这种未知让我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不怕，我们去查。”沈照的拇指划过顾凝的眼尾，“昨日那人来时，也曾留下些许线索，君世子已经去查了，或许不一会儿就有消息。”
“肯定查得到。”
顾凝抬眸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以及那双深邃的眼底沉静的波纹，忽然之间，所有的仿徨和茫然似乎都消失了一样，只剩下心安。
顾凝点点头：“好。”
……
一个人只要在世间行走，总会留下痕迹。
昨晚的那个雪衣男子内功高强，在这皇都来去自如，这样的存在，在月国本身就极少。
前来参与招婿的各个诸侯和公子们，也都带了高手，但如他那般能和沈照一较高下还全身而退的，根本没有。
各方势力排除之后，只剩下一个最不可能的人。
当消息报给沈照时候，沈照的眼眸微缩：“所以说，昨晚出现的人，有可能是月国大祭司？”
“武功，身形，样貌，都和那个人对得上，而且我们在归岚院发现了这个。”君临风将几根银白色的丝线递给沈照，“这是月菱纱上的丝线，整个月国，只有望月山上才用这种料子。”
而望月山上的那些人之中，也只有月国大祭司配得上。
可是月国大祭司为什么找顾凝？
沈照想起顾凝忽然失去的窥探能力，难道是月国大祭司那晚对顾凝做了什么？！
顾凝也想到了这点。
她还想到，自己的窥探能力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湘西神女送月浮雕的地宫下面，另外一次就是在月国这儿，是不是那种窥探的能力，和月国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镜子！”顾凝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阿照，那镜子现在在何处？”
“戏月拿走了。”
沈照眉心微蹙着，镜子也能引起顾凝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显然比到月国和在神女送月浮雕之下时候，出现的那种能力要弱小的多。
沈照沉吟半刻：“戏月明日一早回来，看看他能查到什么情况。”
他和顾凝心有灵犀，说话半句半句，但相互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苦了君临风，疏淡的长眉微微拧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很想问一下。
但又觉得，若是沈照和顾凝觉得有说的必要，那么一定会告诉他。
若没必要告知他，他自己还要好奇地去问，无端端也是给他们带去困扰。
他便没吭声。
这一晚上，顾凝和沈照都没睡安稳。
第二日一早，戏月果然回来了。
戏月并未查到什么事情，只把镜子交还给了沈照，连说属下无能。
“此处的事情太过神秘，也不是我们想查就能查到的，最近你把手底下的人分两拨，一波去查查那位月国公主玉欣瑶，另外一波探一探月神大祭司的事情。”
“仔细的探查，任何小道消息，传奇轶事都别放过。”
“是！”戏月领命。
沈照又说：“这几日辛苦了，且先去休息一下吧。”
戏月便退了下去。
顾凝从沈照手上把镜子拿走，想了想说：“阿照，我想试试现在用这个镜子还能不能看到有些事情。”
“……”
沈照略有迟疑。
每次用完镜子都昏睡不醒，这东西在沈照看来伤身。
但现在，面前完全一团迷雾，他倒也不好再坚持用身体原因拦着顾凝。
顾凝赶紧上前来抱住他的手臂：“好阿照，我就用一次，用完立即交给你收着，再都不碰，好不好？”
她现在，就像是进了迷雾森林迷路的人，镜子就如同一点点光，明知道镜子的背后未必有路，她还是想试试，因为不做点什么她真的要急疯。
沈照微叹：“好，就一次。”
午饭之后，顾凝便揣着小镜子去睡了。
沈照陪在一侧，实则没什么睡意。
顾凝闭上眼睛酝酿了良久，总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过半个时辰，这场午觉就醒了。
她神色木然地看着床帐，把沈照吓到了。
“凝儿！”沈照半蹲在顾凝的面前，轻轻握着她的手臂摇晃：“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
顾凝缓缓地看向沈照，“什么都没有。”
因为先前她用镜子做过太多的预知之梦，所以很能分的清楚，那种梦和正常梦境的区别。
方才也有梦，但根本不是预知之梦。
她似乎彻底丧失了那种能力！
沈照细心地陪伴着她，发现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用完镜子就累的起不了身。
她似乎……一下子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可因为以前曾经“不正常”过，如今的正常反倒让人无法安心。
沈照不得已，和顾凝商议了一下，下午些过去找君临风，将小镜子也一并带着，打算将事情与君临风说一说，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临江和月国的交往毕竟时间久的多，事情也好查。
“正好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去天霞楼边吃边聊？”君临风询问。
三人便一起前往定好的天霞楼雅间。
顾凝没心情吃东西，随意糊弄两口，便将疑惑的事情说了起来。
君临风认真且耐心地听完，虽心里有些惊奇，但表情却是平静的，“这么说来，沈夫人的异常应该和月国脱不了关系……而且和那位大祭司也关系密切。”
“那个小镜子，我能不能看看？”
沈照把镜子交给君临风，“当然可以。”
君临风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似铜非铜，倒是和以前见过的所有材质都不一样，样式很普通……”
顾凝说：“这东西是我当初在通天塔上得来的，在一处佛像附近。”
“这样啊。”君临风点点头，慢慢转动着那镜子，“这种材质，我似乎见过。”
顾凝急忙问：“哪里？！”
“应该——”君临风认真地想了会儿，说道：“是在龙威军的密牢之中，柳一舟手上又把腰刀，短小精悍的那种，刀柄是这种材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