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隐月摇头说道：“在整个临江，君世子身边出现最多的女子只有两个，一个是常情，另外一个是临江王妃。”
常情是虎贲营的大将，是君临风的下属，因此时常跟随。
而临江王妃，是君临风的母亲。
隐月又说：“君世子身边再无别的女子。”
“……”顾凝再次陷入沉默，心情复杂。
所以，凝儿到底是哪个凝儿？
沈照心里的好奇不比顾凝少，至少习惯了深沉，所以表现出来的不多。
他握了握顾凝的手，温声询问：“想去校场玩玩吗？”
“……好。”
顾凝来溧阳之后基本窝在别馆，已经好久没活动了。
她喜欢和沈照切磋，也喜欢射箭骑马。
两人便一起往溧阳城外虎贲大营去。
校场上有一片空位置，沈照陪着顾凝骑了会儿马。
“今日怎么有空到校场来？”
风中响起一道男音。
沈照和顾凝回过头去，见一个穿着金白圆领华服的男子立在不远处，却不是君临风又是谁？
“别馆待着无趣。”沈照微笑说：“带凝儿出来散散心的。”
“嗯。”君临风点头说道：“溧阳周边也有许多不错的风景，其实可以四处转转看看。”
两人闲聊了几句，说起演武大会和营中的一些琐事。
顾凝看二人聊到了兴头上，便也没插嘴，提着乌金弓往远一些地方的靶场去，拉弓射箭。
戏月和兰月亦步亦趋跟在了顾凝身后走了。
沈照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君临风的问题，视线却一直追在顾凝身上不放开。
忽然间，沈照问道：“世子，那日为何送甜糕？”
“甜糕么……”君临风说道：“想着或许会有人喜欢吃。”
沈照面容转向君临风，“我知道临江也有几样有名的糕点，像是海棠米饼，青梅糯，送糕点，不送这些好吃又有名的，反倒送了普通的糖糕……”
“请恕沈二有些疑惑。”
君临风沉默下去，许久才说：“糕点是送给你的。”
沈照怔住：“你——为什么？”
“我自己也不清楚，有些模糊的印象吧，好像记得你是喜欢吃那个的。”君临风说着，眉宇之间也笼上一层复杂。
沈照无话可说。
为什么君临风能知道顾凝和他的喜好？
顾凝喜欢月国宝石，琉璃海螺，这些甚至连沈照这个朝夕相处的夫君，都是前几日第一次听说。
君临风就算是派人打听，也不该打听的到。
至于甜糕那就更离奇了。
君临风忽然笑了一下，淡道：“或许，我们三人之间可能有什么缘分。”
沈照没应声，也没接话。
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这诡异的事情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但他却又无能为力。
神机门！
那个苏玉帮他寻找的神秘门派，若是找到了那里，或许真的能解答他的疑惑。
但是，自从和苏玉在京郊官道分手到如今，一年多过去了，苏玉基本就没传回来消息过。
是没找到？
还是苏玉出了事？
沈照心里疑云一片，思忖着要不要把神机门的事情告知君临风，一起发力寻找。
但他又到底是没说出来。
神机门那个地方太神秘了，或许找起来需要一点缘分，并不是人多就有用的。
可惜现在他脱不开身，不然可以亲自去找一找。
“阿照。”
不远处传来女子清脆的呼唤，沈照抬眸，见顾凝走了上来。
“怎么了？”看着她，沈照心里再多的复杂都慢慢沉了下去，脸上自然而然露出温柔的笑容来，“自己练的枯燥吗？”
“世子。”顾凝朝着君临风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转向沈照，难掩兴奋地说：“二百丈，我射中了。”
沈照怔了一下，奇道：“阿凝可太厉害了，就我所知的人之中，最远也便是一百八十丈。”
能射中二百丈外箭靶的人，当今世上绝无仅有。
“真的吗？”顾凝有些不信。
“自然是真的。”沈照握着顾凝的手腕，隐隐有些骄傲，“你可太厉害了。”
顾凝追问：“那你知道的最远一百八十丈的人是谁？！”
“这个……”沈照沉默着。
倒是一旁的君临风笑了起来：“若我记得不错，三年前在此处靶场，沈二公子便是射中了一百八十丈。”
在当时的虎贲营，箭术最好的神箭手，也不过能射一百二十丈，沈照不过随手拉弓，看起来甚至散散慢慢的，射程和准头却直接引起轩然大波。
沈照谦虚道：“我大哥也是一百八十丈，很早就是了，这些年他军务繁忙，我倒是没见他再拉过弓，说不准现在更远。”
沈照又说：“还有许多我未必知道的，总之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骄傲。”
“那当然。”顾凝连连点头，垂着眼在心里想，看来自己现在也是个牛哄哄的人了，弓箭射程竟然比沈照还远。
“你玩好了吗？”沈照低头问。
“好了。”
顾凝笑着说道：“还有些饿了。”
“那行。”沈照转向君临风拱手：“我便先带我娘子回去了，改日再续。”
君临风颔首：“去吧。”
望着那两人相协离开的背影，君临风也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欣慰，唇角亦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
沈照与顾凝来的时候是骑着流火，回去便也共乘一骑。
顾凝侧身坐着，沈照的手稳稳地环在她的腰间，力度不算重，但似乎比来时握的稍微有一点点紧。
顾凝抬眼瞧着沈照一阵儿，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在吃醋？”
“嗯？”沈照低头。
顾凝直白道：“君世子。”
沈照直接抬眼朝前看路：“我吃他什么醋。”
“没有吗？”顾凝笑了：“你原先可不在旁人面前那么喊我——我娘子，这不是在与君世子宣誓你的主权吗？难道我想多了？”
沈照刻板道：“当然！”
顾凝挑眉，点点头说：“那行，本来我还觉得，那天君世子送完我礼物，你可能会多想，我得保持一点距离，现在好了，你根本没多想嘛，是我多想了。”
“这就好，这就好，正好我有好些事情想和君世子请教，你现在送我回大营吧，他应该还在营中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