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抿紧了唇瓣。
她如果承认，那不久之后吕忠良消失的事情暴发了，也会和她扯上关系。
但她如果不承认，又怎么解释自己去了码头？
“你不想说？”沈照声音淡淡地问。
她一向冷静，办事有章法。
所以那天马车里，她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就让他看着心惊。
他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搞成那副样子。
他让人查了这一日，也无非是查到那天晚上，恰逢是君临风遣送顾君铭吕氏和吕忠良回临江的日子。
别的什么都查不到。
八方茶楼他想去，但没去。
大约也能猜到，那个神算子贺恒不可能说什么。
顾凝沉默半晌，低声问道：“你是怕我给侯府惹麻烦吗？”
“不是。”沈照皱眉，“我不是在责问你，我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顾凝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那你……是担心我，怕我受了别人的欺负？”
那日马车之上，他可不就是那么问她的吗？
“……”沈照默了默，想否认，怕伤了她的心。
想承认，又……有点尴尬，没好意思说出来，就这么沉默地别开脸去了。
顾凝笑意加深，撑着床榻慢慢坐起身来，说道：“你放心，没人欺负我，那天的事情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这种她有秘密瞒着他的事情，让他有点不太舒服。
沈照皱了皱眉，又想起那谣言之事，刚想问，但这时候顾若拿了食物进来。
沈照只好把话咽下去，起身说：“你先吃东西吧。”
“你要出去？”
顾凝有些不舍，想喊他陪自己吃饭，却又有些犹豫。
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想说，所以他也连带着心情不好，不想留在这儿了？
沈照说道：“大哥有事找我，我过去一趟。”
顿了顿，沈照又说：“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顾凝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我……晚点想吃糖腌萝卜，就我们经常去的茗月楼的糖腌萝卜。”
“嗯。”
沈照应过，这才转身走了。
顾若笑上前给顾凝摆饭，笑眯眯地说：“二公子最近变了。”
顾凝点点头，“是啊。”
变了点，好事。
……
沈照出了月牙楼之后就立即吩咐易千山，“两个时辰后，你去茗月楼买一份糖腌萝卜。”
“……”易千山默了默：“属下去？”
沈照淡淡看他一眼：“不然呢，我去？”
易千山赶紧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这么点小事，派个下人去就是了。”
需要专门派他这翼风十三骑首领去？
沈照说：“那糖腌萝卜，刚做出来的时候最甜最脆最好吃，糖汁也好喝，旁人的功夫不及你的好，来去太慢，耽误口感，还可能洒了糖汁。”
顾凝每次吃，都吃的好干净，糖汁也会喝完，还意犹未尽。
“……”易千山无言以对。
所以他的功夫就是为了买萝卜？
沈照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一边走，一边还点了几份别的菜，都是些清淡开胃的，吩咐说：“两个时辰后送到月牙楼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