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
沈照几乎是从齿封之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沈照的声音冷如刀，“易千山，你的脑子朽了吗？”
“……”易千山默了一瞬。
这是他的脑子的问题？明明是公子不说清楚。
要知道，平素的沈照极有耐性，亲和力也很好，还能同属下开开玩笑——
易千山叹了一声，最近公子的心情很燥啊。
沈照冷声说：“立即去办，明日我要看到效果！”
易千山立即回应，“是。”
沈照一人坐在屋内，继续雕琢那少女木雕的发髻，他雕的很细，把每一根发丝都似乎雕出来了，发髻上的簪子，也看着栩栩如生。
屋内的烛火跳动，他的影子落于地面的羊毛地毯上，看起来安静的很。
但他的眼底，却烧着压抑的怒火。
他本不必面对如此糟心纠结的事情。
都是那日灵台寺，看到了不该看的，导致滚落山坳摔成痴儿。
摔成痴儿也便罢了。
若他能循序渐进地好起来，一点点恢复，或许和顾凝……也可以一点点的习惯她，一点点的适应。
偏偏杨子成要派人杀顾凝。
他为顾凝挡刀，记忆豁然恢复，所有的事情全都乱了！
沈照握紧了手里的刻刀。
他知道自己这是迁怒。
但他控制不了。
杨子成那个人渣，早就该死了！
先前是因为顾凝说，有更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所以他便一直等着顾凝，可如今他等不下去了。
他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必须要做点什么，释放一些无力和愤怒，他才能够继续喘息。
沈照闭了闭眼，深吸口气，逐渐缓和情绪之后，又缓缓睁开眼睛。
他放下了手中的木雕，打算去休息。
明日，他还要去校场等着她。
他虽不能确定，以后到底要怎么样，自己对她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心思，但他很确定一点。
他要看到她。
他不想让她跟到沈旭身边去。
第二日一早，沈照换了轻便的劲装去了校场。
然他等了两个时辰，顾凝却没来。
福子低声说：“是不是顾姑娘……没睡醒？不然小人去看一眼？”
现在的沈照，浑身冰冷，完全没了平时如阳光和煦，普照大地的那种感觉。
“不必了。”
沈照忽然起身，就往月牙楼走。
小校场到月牙楼这个位置，走路大约也需要半盏茶的功夫。
沈照大步而来，一进月牙楼，却忽然皱了皱眉。
太安静了，整个楼里好像都没人？
他招呼一个婢女上前来：“顾家两位姑娘呢？”
婢女说：“顾若小姐一早去厨房了，少夫、顾姑娘早上没吃早膳就出去了。”
“出去了？”
那婢女吓得有点结巴：“是出去了、说是，顾家来人了。”
顿了顿，她又赶紧补充：“一般顾家有事会派人在角门那里通传，然后顾姑娘就会出门，这段时间一直是这样的。”
沈照的脸色控制不住又沉了三分。
所以她不在府上，而自己却在校场傻瓜一样等了两个时辰？
果然她说到做到，不会去！
沈照倒是说不上有多生顾凝的气，但心里却十分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