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皱眉，沉默片刻才说：“大哥上了好几道折子了吧？朝廷却置之不理，就怕援兵不是那么好要的。”
其实两人何尝不知道，这个破烂一样的朝廷，早就黑透了。
边关稳不稳，宫里的太后根本不在意，太后和丞相都只顾着奢靡享乐，朝中奸佞小人横行，每每进谗言陷害忠良。
沈旭每每想起这些，只觉恶心烦躁。
这破烂黑暗的朝廷，哪里配得上侯府的忠诚？
沈旭说：“你就别管了。”
话落，沈旭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沈照默了默，知他心烦，也没多说，离开了。
他得想个简单有效的办法，去帮父亲。
……
顾凝回到月牙楼后，立即叫柏云进来，吩咐道：“你等会去趟惠民坊，约贺先生出来一趟。”
“好。”
柏云欠身离开了。
惠民坊离得远，等约到贺恒，已经是晚上。
贺恒说道：“姑娘找我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顾凝说：“嗯，想让先生编个歌谣，要有深度，内容大致是，边城有金矿。”
“……”贺恒一怔，失笑道：“打算耍弄谁？”
“耍弄朝廷。”顾凝眼神亮晶晶的，认真说道：“南阳侯在边城打仗，朝廷不派援兵支援，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这个倒没问题。”贺恒点点头，又迟疑说：“只是歌谣真的有用吗？就怕朝廷不会重视。”
顾凝说道：“光一点歌谣肯定不行，咱们的朝廷，不是很相信占卜和星象吗？”
朝廷里设置了钦天监一职位，专为占卜吉凶。
而且太后非常信奉星象预言之说，朝中许多大事，都要问过钦天监的监正。
顾凝缓缓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贺恒微笑：“姑娘所言极是，那我回去就编写，保证半个月之内，让这歌谣传遍京都大街小巷。”
“先谢谢先生了。”顾凝颔首道了谢。
贺恒说：“一点小事而已。”
顾凝又说，“还有件琐事——”迟疑片刻，顾凝还是把顾君铭那件事情告诉了贺恒。
“他们么……”贺恒坐在顾凝对面，缓缓打着扇子，“无非是为了银子。”
顾凝何尝不知道？
她现在想起顾君铭就觉得厌恶。
贺恒又说：“当初分家可有文书吗？”
“有，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呢。”顾凝冷声说：“只可惜他是狗皮膏药，若给他银子，岂不是彻底和他断不干净了？”
不要脸的人，有一就有二。
顾凝一向温和，这还是她第一次这副表情，贺恒暗道，是人就有脾气啊，端看对什么人了。
贺恒想了想，说道：“不如，让他去烦临江别馆好了，毕竟当初分家赔偿的银子还是临江别馆给的，分家，也是间接因为临江别馆造成。”
顾凝挑眉：“先生有办法？”
“这件事情就交给贺某吧。”贺恒笑着说道：“半个月，应该能和歌谣的事情一起办好。”
顾凝意味深长地一笑，心中感慨，身边有聪明人帮手就是不一样。
商议结束之后，顾凝与贺恒告辞下楼，安心回了侯府。
这几日杂事太多，她也是身体困乏，回来之后虽还没天黑，人却已经困顿的厉害，歪在床榻上睡着了，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结果就是，睡了两个时辰饿醒了。
顾凝撑着床榻坐起身来，正要招呼柏云准备饭菜，却忽然怔了一下。
有人坐在屏风外面。
屋中漆黑，没有点灯，月华从窗外照了进来，把他的影子也打在了屏风上。
顾凝心中咯噔一下。
沈照？